出生到现在,她每天都在思考,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会这样?
没人告诉过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可她觉得这是不对的;从没见过太阳,可她觉得世上该有光;从没有过希望,可她觉得人活着不该这样的灰暗无妄。
洞穴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董玉玉用力抱着妹妹,滚烫的泪水滑入她的脖颈,压抑的哭声满是绝望与恐惧。
董绵绵没再哭了,她贪恋着姐姐的怀抱,小声道:“姐姐……”
董玉玉嗓子紧的说不出话。
董绵绵的声音中只剩下一片空荡荡:“这就是命吗?”
她好想变成荒原的怪物,这样就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痛苦,不需要恐惧,更不会失去什么。
董船快步跑来,声音谄媚:“大人!”
红尘使者嗓音低哑:“还有个笑笑?”
董船忙道:“有的有的,她叫……对,她也叫笑笑。”他冲进洞穴,一把扯开大女儿,将董绵绵给拉了起来。
董绵绵身型瘦削,像阵风一样单薄,被父亲这样一拽,轻飘飘晃了过来。
她看到了血一样的红色,看到了那个带走笑笑的男人。
红尘使者:“还真是一模一样。”
他捏着董绵绵的下巴,让小丫头抬头,看了眼后:“一样的乏味。”这样说着,他一把捞起了女孩,轻松扛到了肩上,带出了洞穴。
董绵绵本能地想挣扎,再看到父亲的神态后,又一动不动了。
笑笑在那间屋子里。
她要去陪她了。
笑笑可以不用哭得那样害怕了。
避难巢唯一的屋子,是所有人的梦魇。
被带进去的人很多,尤其是女孩,每次提交了碎片后,避难巢总会失去一两个少年。
走进这屋子的人,没有一个走出来的。
小时候妈妈还在的时候,她告诉董绵绵:“别怕,被使者带走的人,都去了主城,那里有很高很高的房子,有吃不完的食物,不用去采集碎片,也不会被怪物吃掉……”
后来妈妈也被带走了,董绵绵问姐姐:“妈妈去主城了吗?”
董玉玉哭红了眼睛。
再后来,董绵绵知道了。
没有主城,只有吃人的房子。
这样的一栋房子,怎么装得下那么多人?
因为它吃人。
红尘使者扛着少女进屋,屋里是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另外一个男人哑着嗓子道:“怎么又是个干瘪货……”
“臧哥你悠着点,别那么快弄死。”
男人嘿嘿一笑:“不行啊,我哪里控制得住,【开膛破肚】就喜欢这种细细软软的小家伙。”
董绵绵被丢到了木板上,她眼睛直勾勾的,看到了旁边的董笑笑。她爱笑的妹妹大睁着眼睛,乌黑的眸子里只剩下空洞,柔软的唇瓣没了血色,脖颈上全是齿印……
“笑笑……笑笑……”董绵绵尖叫出声,声音崩溃。她的妹妹,除了头部完好,从肩膀往下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不……不……”董绵绵转头,看着靠近的男人,看到他兜帽下陌生的五官……明明是人的模样,为什么比荒原的怪物还可怕,为什么……
血腥味扑面而来,董绵绵看到了他裂开的嘴,看到了像剪刀般的舌头,听到了他从喉咙处发出的低语:“可爱的孩子,不要只想着自己,也让叔叔开心一下……”
轰!
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在男人的后背爆炸。
屋里的三个红衣使者齐齐回头,看到的是直刺而来的锋利刀刃。
他们先是一愣,在看到是两个女孩后,讥笑出声:“正愁一个不够,又送来两个。”
最强壮的那个红衣使者道:“不对劲,她们是持有者。”
另外两人倒也谨慎,敛了笑容后,进到战斗状态。
秦步月看到了屋里的情况,顿觉血气翻涌,怒火钻到了头顶,她最大限度拉满【哀毁骨立】,将黑雾精准无误地笼罩了这三个恶心的人类。
是的,他们是人,禽兽不如的人。
除了持有【开膛破肚】的臧武,另外两人都愣了下:“释放不了标签?”
臧武一直释放着【开膛破肚】,所以没有被黑雾压制,他放过了董苗苗,起身:“那个女人交给我,张磐你对付那个女孩,郭机你去杀了那个狼孩。”
张磐是身材强壮的男人,他捞起一把宽口短刀,没有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