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相拥而泣。虽然他们将承担起高昂的治疗费用,虽然王灿以后无法像正常人那样生活,但至少还能活下去不是?
对于经历过生离死别的这一家子来说,还有什么比活着、比一家人相守在一起更美好的呢?
王灿看着爸妈在哭,他也跟着哭了!尽管他依旧置身于死亡的阴影之下,尽管他依旧要承受多舛命运的痛苦,但心里却很高兴,至少暂时让最爱他、最疼他、最关心他的父母获得了解脱。
安玄贞当然也提起了‘大力神’这种药,但他不建议使用,一则的价钱太贵,二则是副作用太大,三则是无法从根本上治愈‘刘氏代谢综合症’。他的治疗方案是通过食物和中药来调理,达到维持正常代谢的目的,“就目前的医疗技术和条件而言,刘氏代谢综合症是无法根治的,中医中药也一样。这个病很怪,它无药可治,但却有可能不药而愈。所以你们尽可不必悲观。”
“当真?!”王大伟夫妻狂喜,又要抱住王灿喜泣。但安玄贞接着又说‘刘氏代谢综合症’目前还是世界性难题,就像艾滋病,有不药而愈的先例,但却找不出规律。也就是说,谁也说不清楚王灿的病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会好转或是痊愈。但据他的了解,这种病只要注意饮食调养和适当体能锻炼,应该不至于恶化。
安玄贞皓发如银,梳着时兴的大背头,肤如稚童,红光满面,让人无法断出真实年岁。眼神流转好似闪电划空,威仪凛凛,莫敢逼视。但笑如春风,语似清溪,涓涓而过,令人心慰神安,说不出的舒坦。王灿神识敏锐,只需凝聚精神便能听辨出周围之人的心跳和器官活动,但坐在对面的安玄贞好似空气,非但听辨不到,甚至让他生出‘眼前之人不过是幻像’的错觉。
“没道理呀……”王灿几番试探都落空,心下越发的纳闷,暗忖道:“是我出问题了,还是这个老医生深藏不露?”
开完药方膳谱,安玄贞又叮嘱了王大伟夫妻一番,便让他们先出去,说需要给王灿推拿一番。
带上门后,王灿突然紧张了起来,心脏怦怦跳着,好似雷动。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有些话要单独给你交待!”安玄贞慈和一笑,便又埋头书写。王灿连声应是。
安玄贞将字条写好,叠成了方胜形,又在处方笺上写下一处地址,一并递给王灿,“这个你拿着。我有个朋友便住在你们蓬城,你按地址找去,把这封信交给他,他会教你一些适合的体能锻炼之法。这对你很重要,可记住了?”
“是!”王灿端肃得像刚进学堂的童子,哪还看得出平时的顽劣张狂。
“你不用怕,没什么大不了的。”安玄贞说着递上了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如果你遇到突发情况,又不能独自解决,可以跟我联系。放心,你的情况很稳定,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态很好,这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玄贞的话怎么听都不像医嘱,但好像又句句都关乎病情。王灿实在摸不着头脑,接连应了几声好方才问道:“医生,我,我就想问句实话……”
“你还能活多久,是不是?”安玄贞呵呵地笑道,“我已经说了你的情况很稳定,你还胡思乱想什么?小伙子,别给自己施加太重的心理压力,无可奈何的东西就随它去吧!”复从王灿面前拿回名片,在背面写了些什么,又才递过来。
从诊室出来,罗群英抢上来扶住问他情况怎样。王灿似乎还没有完全摆脱安玄贞带来的拘束,轻声回答说还可以。王大伟见儿子迥乎寻常,诧*道:“儿子,是不是医生给你说什么了?”
王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神情语态有些不对,笑道:“医生说我的情况很好,完全不用担心。”
“那不就结了?”王大伟欢喜得朗声大笑,结果惹来护士提醒不得大声喧哗。王大伟连连道歉。不料那护士的同事却小声埋怨道:“他闹就闹吧,你这是何必?这家人能劳动咱们院长亲自出马,肯定有不小的*。小心惹来麻烦!”那护士吐了吐舌头,快步跑开了。
王灿暗道:“那老头还是华西的院长不成?”翻出名片一瞧,只有名字和联系电话,连个头衔都没有。背面手书四行短文:‘勇者不惧,知者不惑,仁者不忧。悟之,省之,勉之!’纸若松纹,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纹理简约典雅。虽没有繁复惊人的头衔,但却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