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多久没有回易阳城了?
两年?
对,仅仅不过是两年而已,但……这易阳城,却早已面目全非。
曾经的易阳城是什么模样?恐怕没人会比游城了整整六年的谢世瑜更为清楚了。
既有高墙红瓦的世家大族,又有小桥流水的民居人家。他曾经骑马踏过这么多遍,可是每看过一次易阳城,都觉得易阳城是那般可爱。
可现在的易阳城又是什么模样?
谢世瑜站在面前的这一片废墟前,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
他还记得,当年他被师父捡回附石村重伤醒来后,央求师父帮他收殓父母的尸骸,师父出去了一趟,回来便说已经办妥。
他那时心中伤心,到是不曾问过师父她将他父母的墓立在何处,这次来到易阳城,他倒是要——
还未等谢世瑜理清心绪,一个微显苍老的声音便从他身后传来,声音里头还带着点儿颤抖,像是极力压抑着喜悦和激动,道:“世瑜?可是世瑜么?”
这声音是——
谢世瑜一怔,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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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长歌已经困在此处很久了,这也是他来到这方覆界中第一次遇到这般的困境。
莫长歌缓缓扫过眼前这令他万分熟悉、又令他万分憎恶的佛坛,最后缓缓垂下眉来,如同他身旁的万千僧人一样,只是一边敲着木鱼,一边低声念诵着经文。
——他已经困在此处多久了?
或者说,他已经困在这个幻境中多久了?
莫长歌并不清楚,因为这是他经历的第二个,也是最让他捉摸不透的一个幻境。
按理来说,破除幻境并不难,因为幻境只不过是心魔的拙劣复制品罢了,只要心中没有缝隙可让幻境乘虚而入,那么幻境的破除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所以,当他踏入山洞,却发现自己跪在一个老僧的面前,而那老僧正用森然的目光瞧着他,似乎下一刻就要将他击毙于掌下时,他心中一丝波澜都没有。
是啊,这是他少年之时最为危险的时刻之一,在那个时候,他是真的以为他会死在那里的。
他是天生魔体。
这赋予了他无人能及的资质和聪慧,但也赋予了他无尽的苦难,而他一生最大的苦难的开端,无疑就是被他身前这名为慧智的佛修捡回去的那一刻。
天生魔体。
天生魔体!
呵,也是天道捉弄,竟让他这般体质出现在充满了佛修的旋光界。
若非他生而知之,从小曲意奉承,讨好慧智,他又怎能活下来?若非他心怀警惕,远离慧智交予他的佛典,他又怎能保下他这般天生魔体的资质?若非他步步为营,冒死闯入被层层把守的空间阵,他又怎能逃离那慧智的痛下杀手?若非他……
也罢,过去了的事,又有什么好想的?
若是人想让他不好过,杀了那人便是;若是天想让他不好过,就是捅破这天又怎样?
那么多风浪朝着他打下来,都没能杀了他,那么他又怎会因这个小小的幻境就被动摇道心,从而被这幻境趁虚而入?
他是莫长歌。
是由火界屠灵殿长老之徒莫长歌,是终将一统三千界,成为至高无上的男人的莫长歌,而不是那连生死都掌控与他人之手的小和尚尘空。
这世上又有什么能让他惧怕的?
这世上又有什么能让他动摇的?
想到此处,莫长歌的唇角细微地、森然地扬了起来,而后又缓缓拉直。
第一个幻境的破除之法,在莫长歌看来,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虽然他的修为依然因为体内的旧伤而被限制在金丹期,又因为隐藏魔修身法的秘法而只能发挥出融合期的实力……但就算这样,那又如何?
不过是一群该死的和尚罢了,他莫非还会惧怕么?
所以,在寻着机会杀掉那和尚后,幻境就这样破碎了。
莫长歌本以为这应当就是结束了,可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又出现了第二个幻境。
若说第一个幻境展示出来的,是最为脆弱、最为绝望,甚至连逃跑的力量都没有的他,那么第二个幻境又是什么?
莫长歌微微睁开眼,瞧着这巨大的佛坛,和佛坛上坐下的这些一眼望不到头的僧人,不由得皱起眉来。
他记忆中,的确有这么一幕,可是……这又如何?
幻境向来是重现人心中最脆弱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