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还能回来?”曲贺阳控制着情绪,淡淡的说,“我叔叔已经公布了他不是他亲生儿子的事,曲家原来向着他的那部分也就没本事倒戈了。国内的产业也因此散的散,撤资的撤资。这里已经没有他立足的地方,你以为他还会回来?”
再加上曲家差不多都在曲贺阳自己手中,实权都在他这儿,曲渡回来,就是找死。
蒋慧凡不做声,不理会,当做没听见。
这个动作却惹恼了他,他捏着她的下巴,冷冷的说:“蒋慧凡,你别逼我。”
她依旧没什么情绪的看着他。
最后还是他没辙了,妥协道:“就算不关产业的事情,他被带走以后,就失踪了,谁能知道他的踪迹在哪?指不定早就……”
现在的社会,已经够干净,但够干净并不代表一点污秽也没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曲渡动了很多人的蛋糕,自然有人会想方设法扳倒他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只不过不得不说,他的实力也不少,尽管他人失踪了,他手底下的人也把带走他的那些人给收拾了。
之所以所有人确定曲渡失踪了,就是曲家的股权转让那会儿,他都没有出现。
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是,他伤的很严重,手底下的人为了让他好好治伤,不引起混乱,才说他失踪了。
蒋慧凡抬眼看了看他,突然笑了笑:“这会儿怪我惦记他了?”
她轻飘飘的说:“当时那会儿不拦着我,或许就没有这事了。不知道你听过那句话没有,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你看,现在这不就骚动了?”
曲贺阳沉着脸色不说话。
蒋慧凡推开他,浅浅的笑:“喝多了,得休息了,曲总自便吧。”
她干脆利落的开了门,又干脆利落的关上。
只不过进了房间以后,却无力的倒在了床上。手机上有蒋国攀的消息,也有蒋母的消息,甚至蒋易凡也微信留言:[阿露这会儿没那么讨厌你了,真的不回来?]
她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机丢在了一边。
闭着眼睛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楼下才渐渐想起车子开走的声音,曲贺阳到这会儿才走。
蒋慧凡又想起曲渡被带走的那一天,他被人强制拖上车时,偏过头认真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弯着嘴角对她笑了笑。
他说,他总有办法离开的,胸有成竹能做到万无一失。
还说,她在,不过是他的拖累。
蒋慧凡一开始还觉得有些道理,现在想来,不过是他为了她能够安心离开,才随口扯的谎言。哪有在危险中能万无一失的呢?
短短几个月,她居然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有的事情,一旦过去了,就变成了心底的一根刺,光是一想,就越往心里扎一分。连带着原本的愧疚,都化成了一种其他的情绪。
有的人,成了禁忌。
蒋慧凡想,她在二十三岁这一年,终于又有了一件必须要学的事情——割舍。
……
这个正月,蒋慧凡没有回去过一次。蒋国攀终于受不了了,主动上门找了她一回。
她也开开心心的接待了他,还展示了一项她最擅长的厨艺。
“有空也回去给你妈露一手。”蒋国攀道。
蒋慧凡的笑意浅了些,但还是笑:“让她过来吧,我就不回去了。”
“那到底是家,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去吧?”他说。
蒋慧凡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倒也不是不想回去,只是对于那个被叫做“家”的地方,有了阴影。一回去,就做噩梦。梦里是各种曲渡惨死的画面,那些画面让她心碎,喘不过来气。
回去一次,压抑一次,伤身体。
所以还不如不回去了。
蒋慧凡的主治医师跟她说,这个叫做心理障碍。
蒋国攀看她虽然一直在笑,可是却像是一个假人,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最后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早知道你会这样,身体都变差了,当初还不如不赶他走。”
听完这句话,她笑了笑。
心里却在痛。
早知道。
她当初那么认真的求他们,别关着她了,居然只换来他们这么风轻云淡的一句。
早知道。
蒋慧凡想,他们不会明白她的纠结的,这些事情对于他们而言,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无足轻重。可是谁又能明白,她总是后悔,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