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你怎生说?”薛万里皱眉,提示道。
“甚么?说甚?小方子当时就心里糊涂了,一下子就没头没脑了。
“哎!看走眼了,这不是一粒种子,这是一块儿朽木!”薛万里暗叹一句,板起面孔:“再和你说一遍,就八个字,你记住了!上山求见沐掌教,见到他就说:老杂毛,薛无类拜托。”老杂毛?薛无泪!小方子恍然大悟,重重一点头。点完头又想笑,再看薛无泪一脸严肃的样子更想笑,正要笑又想起薛无泪这就要无影无踪了,心头又是一恸,旋即悲意喜意齐上心头,一时又怔怔呆住。
薛万里本待起身,一眼看见他脸上表情复杂,眼神变幻不定,心里也着实放不下这小糊涂虫:“你放心,我虽和那沐掌教只是数面之缘,但实是相交莫逆,嘿,这面子他一定给了老薛,只要你和他说这八个字,万事大吉!”小方子撇过一眼,心道我这儿万事大吉,你那儿溜之大吉,算盘打得倒挺好!忽见他撑身欲起,登时心里一惊,忙道:“再说说,他武功比你厉害么?本大侠可不能找个没本事的来教!”薛万里挠了挠头,笑道:“我使拳脚他比不过,他拿上剑我打不过,你说呢?”
“这样么,你俩差不多。”小方子皱起眉头,勉强认可了:“嗯!我就凑和着给他教罢!”薛万里摇头笑道:“不是那样,人家本来就是使剑的,老薛我只会拳脚,因此他武功比我历害。”小方子闻言心头一喜,正思量日后自个儿学成武艺,一剑在手是何等威风模样,猛见老薛又要起身,不由慌道:“对了,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这是胡扯了,只为眼前的他,离开之前便多说上一句话,哪怕一句也是好的:“那是四五年前,万鹤谷,万寿大会上,我和老杂毛比武相识,不打不成交,后来——”小方子一脸期盼之色,装作倾听的样子望着老薛,不为听他讲故事,只为多看他一眼,看他的面庞,看他的眼神,看他的大胡子,看他说话的样子——
没有后来了。
目光如水样深,亦如火般炽热,已将老薛从回忆之中,惊醒。
“就此作别,小方子,保重!”薛万里深深望过一眼,起身一跃上马,扯缰便行!蹄声乍作,重若巨鼓响起,声声震在心头!走了!这便,走了?小方子惊得呆住,不由自主走出了茶棚,模模糊糊中眼见前方那人那马愈行愈远,刹那间只觉心中一阵刺痛!他走了!目剪泪泪落,谁断绵绵情?
“老薛——”
小方子用尽全力狂叫一声,向前冲了几步,又缓缓跌坐在地上,一时心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