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嗒嗒,喀嗒嗒。
一匹毛色火红体形健美的高头大马,昂首阔步行在官道上。
马上一个女骑士,红衣劲装黑发飘扬,英姿飒爽。
在马的屁股上面,女骑士的屁股后头,坐着一个和尚。
路人侧目,以为奇异。
“看甚么看!再看将你眼珠子挖出来!”原来女骑士是个母老虎,瞪眼虎吼:“滚蛋!”
“牡丹姐姐,这,这可真是……”和尚一脸倒霉样,耷拉着脑袋:“怪硌的慌!”
“少废话!”原来是牡丹姑娘,带着个无禅和尚:“无禅,过来!再近一点!”
一具马鞍,二人共用,是有一些不得劲儿:“牡丹姐姐,你的屁股太大了。”
“……”
这是无禅有生以来第一次骑马,这也是胭脂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两个人骑。
但胭脂一点儿都不累,胭脂心甘情愿。
胭脂回头,用两只多情的大眼望向无禅,胭脂甩甩尾巴,示意无禅往前面坐一点。
“抱紧!抱紧我的腰!”牡丹姐姐大声命令道。
牡丹姐姐的屁股很大,可是牡丹姐姐的腰很细,无禅抱住了,紧紧地。
美人在抱,香气飘飘,无禅神魂颠倒:“牡丹姐姐,无禅想尿尿。”
“……”
神仙眷侣,江湖逍遥,这与牡丹女侠的想像是有一些不同。
“哎——”牡丹姑娘幽幽长叹,又生红颜天妒,所托非人之感。
“牡丹姐姐,这是走到哪里了呢?”
“牡丹姐姐,什么时候才能追上方殷大哥呢?”
“牡丹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呢?”
“牡丹姐姐,为什么你要瞪着眼睛,撅着嘴巴呢?”
“牡丹姐姐,无禅觉得头有些晕,身上也热,这是这是为什么呢?”
熏的,晃的,无禅和尚不但黏人,而且晕马。
牡丹姑娘不说话,是因为牡丹姑娘后悔了,后悔不该将他从山洞里面救出来。
牡丹姑娘很想哭,牡丹姑娘也不知道为什么。
当然,说不说也是一样,牡丹姑娘自有牡丹姑娘的想法。
在厚实火热的胸膛之中,在两条结实的臂膀之外,另有一样硬硬的事物一顶一顶的——
那,又什么呢?
牡丹姑娘的脸红了,比身上的衣服还红,比胭脂的身上的毛色还要红。
痴男怨女,自有乐趣,个中旖旎不足与外人道也。
现下走到了哪里,牡丹姑娘也不知道。
信马由缰,走就是了。
前方有一座城,不大不小,名作五花城。
这座城,有八个门,城不大,门道挺多,应当叫作五花八门城。
两个人,一匹马,进入了五花八门城。
从此,江湖变了模样。
同一时间。
“呜,呜,噢呜!”
看门人正自捧着一只烧鸡在啃,啃得一脸油光兴高采烈:“真,真好吃!”
这个看门人,自是比掌门人还要大的,无能大仙了。
不用说,这看门人又收受了贿赂,玩忽职守,更作为内奸里应外合了。
“呃——”无能大仙抹抹嘴巴,打个饱嗝,一脸满足地笑了。
无能大仙认为,哪怕立时身死,也是值了!
在门口,有一只空空的竹篮子,里面共装着十只烧鸡。
无能一脚踢开,并将无数鸡骨掩埋。
这是在毁灭证据了。
“呼——”
一阵风吹了过去,无能不由回头——
只见一条人影,星驰电掣般飞下山去,在山路上只几个起落,转眼消失不见。
“太,太,太师叔祖!”无能的眼很尖:“哇——”
无能看见了,无能无法不看见,只因那一条长棍呼啸而过,立地顶天!
时隆景十九年,夏。
时隔二十余年,哑僧定海重出江湖,度佛棍再度出世。
疯魔杖法又一次,现身人间。
何谓半疯魔?
人疯魔时,棍不疯魔。
棍疯魔时,人不疯魔。
只因无禅,定海出山,是是非非,棍下来见!
定海不屑争辩,定海决然而去,甚么牛家,什么禅宗,甚么规矩,甚么南山,通通丢在一旁甩在身后!说去罢,闹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