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目相视——
惹不起,躲得起,这就是人家的办法。
定海是在叹气,牡丹也在叹气,这原本就不是武力能够解决的问题。
无禅瞪大眼睛,奇道:“咦?怎又,又打起来了?”
祁大娘又一次举起了刀——
骆大爷又一次扬起了手——
“咄!”定海怒容满面,提棍大步上前!
仍是一棍,隔开两方,定海是要做出最后的努力,定海绝不轻易言弃!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牡丹也是大不耐了,急吼吼道:“一个个儿的脑子都坏掉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都不要命了么!”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无禅双手合什,眉头皱到一处:“这可真是,很罪过啊!”
不听话啊不听话,念经也是没有用,没有人理会无禅,没有人理会牡丹。
但定海还在,定海的人定海的棍,没有人能够无视——
人立身边,棍横眼前,简单明了,众人心知。
定海仍不说话,意思仍只一个:不成!
这一棍出手,就不是指天打地了,谁人要动手,先捱上一棍!
一人一棍隔开两家,双方又成僵持局面。
“夫君啊!夫君!”蓦地一声凄厉嘶吼,祁大娘流泪望向灵柩:“黄泉路上多清冷,娘子我来陪你走!”
说话挥刀冲上,正是决然无畏:“杀!”
彼时人在棍前,定海收棍。
彼时一人出手人人冲上,如堤坝决口,双方瞬间杀至一处!
彼时棍是空有声威,正如英雄无用武之地。
彼时那一棍根本就打不下去,彼时那一棍打下去了也是无用,定海自知。
彼时,又能如何?
此时,又当如何?
悍如牡丹,勇如无禅,能如定海,也是一般无可奈何。
三个人,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战斗还在继续,悲剧再次重演。
沮丧着,失落了,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三人一般有心无力,管也管不了。
这就是江湖,这就是仇怨。
仇已入骨,怨气冲天,解不开的死结斩不断的乱麻——
神佛亦不能度。
“哈!好大一条沟!”一人缓缓行来,口中啧啧有声:“呵!好大的阵仗!”
是金衣人,金衣玉带。
—人,缓缓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