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是因为这个大师兄不负责任,一年当中有三百天不在呼巴次楞身边,不陪呼巴次楞玩。其实呼巴次楞是一个孤独的孩子,住在雪山上,与野兽为伍,没有人和呼巴次楞说话——
可惜,摩罗不同意。
摩罗不同意也就罢了,呼巴次楞不才不管他,可是摩罗说,这是活佛的意思。
所以呼巴次楞哭了,呼巴次楞失望极了,哇哇大哭!
“阿呼鲁鲁!阿呼鲁鲁!”
“呼巴次楞!呼巴次楞!”
两个人,抱头痛哭,生离死别般。
“阿呼鲁鲁!阿呼鲁鲁!”呼巴次楞这是第二次哭,第一次是方道士装死的时候。
“呼巴次楞!呼巴次楞!”都是真心实意的,方殷无法不感动。
又离别,又离别。
摩罗就不哭,摩罗已见惯。
阳春三月,九月重阳,还有半年,一晃就过。
就此作别。
二人往东,去见西凉国主,传达活佛的话。
活佛的话只有一个字,却关乎着千千万万人的生死,就一个字:战。
隆景西凉就要开战,方殷出来许久,许多事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方殷是知道,知道又如何?
方殷不在乎,就如同呼巴次楞不在乎,眼前莫问身后事,方殷只看呼巴次楞——
呼巴次楞频频回头,与方殷一般连连招手。
双双泪流。
直到再也听不见,直到再也看不见,方殷剑挑青囊孤身远走。
去往西天。
如果没有摩罗带路,方殷是找不到那一条,没有路的路。
如果没有陀迦落指引,方殷未必会去上古神殿,方殷那时是想回头。
既然来了,不留遗憾。
这就是命,如同脚下的路。
这就是命运,就同选择脚下的路。
未卜的前途,未知的变数,死活也要走,一条不归路。
是年隆景二十一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