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有些诡异,方殷云里雾里,便就晕头转向随了慕容公子一级一级上楼,也是头重脚轻,浑不知去向何处:“锵锵锵!”
须怪不得腿脚软,脚下厚厚是地毯,落也无声,如置云端。
三楼没人,四楼没人,只有楼梯,没有楼板,四楼之上便就是天花板。
只见好大一个灯!
好大一个灯,近观尤其大,方道士不及细观,便就来到了五楼。
五楼就是楼顶了,平平整整,空无一物。
一脚迈出门,分明两世界,朔风冷酷吹,高处更严寒。
“你要干什么?”乍暖还寒,最难将息,方道士终于忍不住了:“你又要玩什么把戏!”
“你说从这里跳下去。”因为慕容公子已经平静地立于楼顶边缘,做出了遗世独立的样子:“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方殷感觉有些头疼。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就如同慕容公子这个人一样难以捉摸,一个对答不好他必定是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我欲乘风而去,又恐高。”
简单地说,这人就是一个神经病:“你有病罢!活够了你!”
方道士小心翼翼凑将过去,斜睨一眼,果见他紧紧闭着两眼:“你说对了,我是有病,而且真的,活够——”
便就向前一步走,直直掉下去:“了。”
三十三丈,那了得么!方殷只觉眼前一空心是“咯噔!”一下:“慕容——”
失声惊呼,真情流露,也是不及转念便就一把抓去,当下抓了个满满当当:“纪之,我若死了。”
却见他好端端坐在那里,又自睁开眼睛,将目光散向虚无:“你会不会哭。”
“哭哭哭!我准哭!”抓住的是手,握住的是心:“我是受够了,你去死罢你!”
“纪之,你的手摸起来。”那手冰凉滑腻,那手柔若无骨,那手紧紧抓住方道士的手不放,明显是想要将他的心完全俘虏:“好粗。”
说了神经病,就是不正常,方道士不想这样,方道士已经脸红了:“于慕容,请你自重。”
“你道世间男子千千万万,慕容为何独独钟情于你?”原来拉到楼上,只为表明心迹:“纪之,你回答我,这是为什么。”
“你先将手放开,我就回答你。”方殷左右看看,发现并没有人:“咳!放开!”
“你说。”手放开了,小指勾着:“说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方道士猛地甩开他手,抱头痛哭道:“我真不知道,天呐!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因为你好玩。”慕容公子一针见血,非常之肯定地说道:“而且是,好玩极了。”
“我不好玩,你才好玩,哈哈!”方殷一笑抬头,自是眼中无泪:“因为你很无聊,因为没有人和你斗嘴,因为也没有人指着你的鼻子骂你,哈哈哈!对不对?对不对?”
“举凡世人,贫贱者自哀,富贵者自大。”当然,二人都在笑,这又是一个玩笑:“富贵沦为贫贱,恨恙怨毒滋生,贫贱乃至富贵,又生骄娇二气,人人活在过去未来,浑然忘了当下滋味。”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与众不同:“我亦如是,只你不同,你与任何人都不同,你是活在当下,得以自在洒脱,所以自打那日见你,我便……”
“打住打住!有完没完!”方殷极为无奈,更是不耐:“喝酒喝酒!喝酒去了!”
他说得对,方殷就是没心没肺:“金山银海呢?酒池肉林呢?美女如云呢?我怎不见?你可真是不够意思,不说要带我见识一下——”
“也是。”朋友就是朋友,没有恁多理由,彼此知心会意,心里欢喜就够:“哈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