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生利齿,蛙声雷动,并且愈演愈烈,全都杀红了眼——
那仍不是重点。
重点说的是,特立独行的,有蛤蟆,在钓鱼。
用尾巴。
又有鱼,吐水箭,射蛤蟆。
蛤蟆吐舌头,鱼就钻进水,蛤蟆跳进水,鱼又飞上天。
斗法各异,精彩纷呈,但只转瞬之间水上水下河底岸边已然沸腾,鱼动浪涛起,蛙鸣声震天,无处不在战斗无处不在厮杀——
这是鱼与蛙的战斗,可说一场战争。
虫谷绝不寂寞。
看一时,慕容公子叹道:“好在我蒙住了头,不然定会溅一脸泥!”
厉无咎横过一眼,颇觉意外:“只有这些么?”
门道,才是重点中的重点。
“水里没有虫,这些鱼是饿疯了,因此生出了脚,长出了牙,跑到岸上来找吃的。”
“接着说。”厉无咎淡淡道。
“蛤蟆要吃虫子,水里没有,田里很多,可是花田之中的虫比弱水之中的鱼更凶,两害相较取其轻,因此只好聚集在此。”
“接着说。”厉无咎点头道。
“这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事情,人力难为,可说神迹,厉兄之能夺天地之造化融日月之精华,小弟今日大开眼界叹为观止佩服之至,这一趟当真是不虚此行感悟良多来得那叫一个……”
“好好说。”厉无咎木然道。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生存本来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情。”慕容公子叹道:“早晚有一天,这些鱼,这些蛙,都会生出翅膀,逃离这一处是非地,躲开你这个是非人。”
厉无咎再度沉默。
泥水汁液飞溅,处处嘈杂狼藉,唯有此处,也就是厉无咎身周方圆丈许之地洁净干燥,鱼行蛙跳概不能侵:“奇怪的是,斗了这些年,这些鱼,这些蛙,怎还没有死绝?”慕容公子拎着剑,抱着包袱,走向石屋:“更奇怪的是,每天晚上都这么吵,你怎么睡的着觉?”说话已至,石屋周围一般干净清爽,平平整整,一棵杂草都没有:“最奇怪的是,我的小宝贝,小乖囡,小弱弱,怎么一直没有动静?”
慕容公子,有一个女儿。
名叫弱弱。
“弱弱?弱弱?”门外探头探脑,屋里漆黑一片:“睡着了么?睡醒了么?”
这是找死的行为。
厉无咎飞快扑将过去,极为粗暴地一把扯开了他:“你莫扰她!”
“我就是要看一看,她还认不认得我。”慕容公子仍旧藏头遮面,嘻嘻笑道:“这个爹。”
弱弱,是一条蛇。
一条清清白白的,美女蛇。
黑暗之中,弱弱醒来,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