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皇军被山贼埋杀的消息还没传开,但那些活口肯定会飞鸽传书让宫里那位再派人手。”杜远恭敬对着书桌后的人道。
“山贼恰好在这时突然增多,你当丘殷皇帝是傻子?”书桌后,安王讽刺道。目前丘殷并没有交恶的邻国,各郡亦是安定,若是突然发生这样引起皇室注意的,乱,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他这个前任太子身上。这么多年来,为着他的计划,他一直深居简出,行事低调。此时更是不能打草惊蛇,无端引发别人的猜忌,引得前功尽弃。
“王爷不必焦虑,我们静观其变即可,无论他们能否寻得解药,玉王已时日无多。”被安王称作甫叔的中年男子在阴影中低沉道。
两人同时看向他,安王安心的点了点头。甫叔的话总是很有道理,虽然他不清楚甫叔的来历,可是,求贤若渴的他还是重用了甫叔,并在很多大事上征求他甫叔的意见。他以前是魏国的太子,虽然现在已恶补了文韬武略,添得一副斯文皮囊,但,脑子却不是可以说改就改的。他到底只是一个凡人,不是天命所生的智者。安王觉得甫叔就是一个智者,不然怎么可以想出这个好主意。
皇宫之内,丘殷皇帝的得力助手,而推究社稷之根基者,唯在民心。所以,剪掉玉王这个羽翼,是成功的第一步。毒不是他制出来的,就算查也不会查到他身上。而且有外城那样一场波及范围广大的传染怪病做掩护,谁会想到是有人专门下毒。
“解药在西南一带,莫非镶王那怪物去过西南郡?”提到这场怪病的引发源,安王有些发怵。
“不必深究此时。镶王行事诡异,王爷无事不要招惹之。”甫叔叮嘱道。
“嗯,其他王爷那边,本王还是得要打点一下的。”安王道。
“此事王爷思量就好。”甫叔退回了阴影里。
……
玉王府。
“玉哥哥现在怎样了?”刚踏进大门,米淑就向负责照顾的卓王问道。
“不太好呢,那御医台开的药也不知是不是服过一段时间就会无效,玉王今天吐了好些血。”杨沁儿走了过来,为她的夫君揉了揉肩。
“玉王如今可是睡下了?”时雨满面担忧。
他摇了摇头,“王兄不想缠绵病榻,硬是起来去了后苑抚琴。”
“你们怎么不劝他休息?”米淑一急,脱口埋怨道,同时脚步不停走向后苑。时雨自然跟着一同过去。
两人走过去,发现玉王已经静静靠在檀木香椅上睡着了。
此时正值酷夏,后苑却清凉得很,玉王身上盖了一床薄薄的绞绡丝被。湖边柳树上的黄叶,不时落在他身上,以及旁边的凤尾古琴上。旁边池子里的芙蕖开得正好,映得水光潋滟。好一幅宁静的美人山水图。
若不是知道那画中人病几不治,时雨几乎就要陶醉在这样一幅画里,可惜……她与米淑轻轻走过去,不想吵醒画中玉人。
玉王薄唇嫣红,似有血液的痕迹。时雨发现只是一天未见,玉王竟似清减了许多,她心有微痛。
似乎觉察到有人在注视自己,玉王慢慢睁开了眼睛,“淑儿,皇嫂。”如玉般的人儿微笑起来,于是那凡世的疾病再也遮掩不住他绝世的风华,池中似开未开的芙蕖在刹那之间全然绽放。
“玉哥哥……”米淑还是忍不住哽咽出来,玉王毕竟还是一个病人,而且病得很严重。
“玉哥哥没事,玉哥哥马上会好起来的。”玉王似安慰一个小孩,轻轻拍着米淑的头。
“玉哥哥,这个时辰的药你还没喝吧,我去端过来吧!”米淑稍稍退后,急忙转身离开,似是不想这样被当成小孩子。
“淑儿,那药已不必……”玉王想说不用,不料少女走得匆忙,不肯听他说完拒绝的话。
“玉王还是让米淑去做吧,不然她一个小女孩负担不了,会胡思乱想一些令人难过的结果。”时雨轻轻道。
玉王看着眼前的女子,莞尔,“敢问皇嫂芳龄几何?”
时雨笑而不答,心知他必定是嘲笑自己同米淑一般大,却偏偏说得好似大她许多懂事许多的样子。
玉王看着眼前笑若芙蕖的女子,恍惚中又仿佛看见那个六岁的小女孩,晶亮干净的眸子,目光灼灼看着自己。芙蕖笑风,此景不再。玉王喉咙一动,一股腥甜急涌出来,他抽出锦帕捂住自己的嘴。
“玉王,你——”时雨心下一急,扶住他的手。他的手,不复那种清凉中又有丝温润的感觉,此刻她如同握住一块冰。炎炎夏日下,他居然体温如冰!可他明明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