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那样温润,让人看着沉溺在眼前的假象里。
玉王,你是不是想要一个人把所有苦难抗在自己身上?你怎么可以这样,这多么让人心疼。时雨目光悲戚看着他,心又开始痛起来。
玉王对上她的目光,微微一怔,却是忘了将手抽出来。他似懂她心中所想,依旧笑如暖玉,“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死的。如果我死了,岂非明说外城那怪病无药可治,百姓无端恐慌,说不定会烧死那些染病的人,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死。”
你放心,我不会死。最后一句,玉王说得温柔,竟似只对她一个人说的。他没有在前面加皇嫂,他只是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你放心,我不会死。
真的,你真的不会离开么?时雨终究没有问出来,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她莲步轻移,背对玉王,看着面前满池芙蕖,终于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背后,玉王轻弄凤尾瑶瑟,高雅不似凡音。时雨仿佛看见眼前冰雪融化,蝶破丝茧,万华齐放。
“我有嘉宾,琴瑟友之。”玉王微笑吟道,雅然如仙。
“东道怀玉,以莲回之。”时雨回过身,亦是微笑答道。他想她安心,她便做出安心的样子。
突然,玉王的手又如上次那般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他站起来,不再拨弄琴弦,垂手让宽大的雪纹白袖遮掩住自己的异状。
这一幕,时雨未看到,却被走进来的米淑看在眼里。可她依旧平稳走进来,绽出整齐的贝齿,“玉哥哥,喝药吧,喝了就好了。”
这药融合了许多至凉生血之物,性凉之药可以平复翻腾的血气,压制血上涌。只是那生血之药,却是鹿心一类,极是腥苦。
玉王看着满怀希冀,相信真的喝完就会好的妹妹,轻轻拿过玉杯,将里面的药汁尽数喝下。
时雨看着优雅自若,云淡风轻的玉王,眼圈突然一热。这样难喝的药,为了大家的希望,你每天要淡然的喝多少次?
“嗯,玉哥哥真棒。”米淑看着空掉的杯子,笑得开心,她递给玉王一块解苦的陈皮,“好啦,喝完就去休息,不准摆弄琴弦了,待玉哥哥恢复时,再来弹给大家听也不迟。”
玉王苦笑,却不接她递来的陈皮,摇头示意不用。心之苦,又有何物可解。
“我也同意玉王去休息。”时雨走到玉王面前,替他将发间的柳叶摘去,同时带着淡淡笑意看向他。纵然心中有万分担忧,可她也要像玉王一样,面带微笑。
玉王终于点了点头。
“时雨姐姐,我决定今夜出宫。”回宫的辇车上,米淑认真对时雨道,她面色平静,显然已思考良久,再也不会轻易改变。
时雨盯着她良久,终于道,“嗯,我陪你出去。”
尽管有为丘殷皇帝想过,可是,再多的理智在那抹锦帕上的刺眼血红面前,也不过是浮光掠影,瞬间烟消云散了开去。就算米淑不说,时雨自己也一定会争取出宫的,她势必要为玉王亲自做些什么的,不为情意,只为信仰——志同道合的信仰。
“可是,我们真的要一声不响偷偷出去么?”不知怎么,想到那个一身明黄的男子,时雨有些矛盾。
“不然怎样,皇帝哥哥定是不会同意的,不然就留信一封吧。”
“嗯,事情急迫没时间给我们再顾虑后果了,那我们先各自回去收拾一番,今夜子时在角氐城门附近相见。”
“好!”
时雨一回到裕丰殿,便把月衫拉进寝殿,将今晚的计划告之与她。月衫虽觉此计大为不妥,奈何时雨心意已决,她只好不再勉强。
“可是娘娘,您要我扮成您,万一露馅怎么办?而且,就您和公主两个人去,会不会太冒险?”
“没事的,只需几天而已,皇上他,”时雨顿了顿,“皇上很久没有过来,你放心。至于我和公主,两人乔装打扮,不会引人注意,自然也不会不安全。不用担心。”
“既然娘娘都想好了,那好吧,奴婢等下就让乐余去向这院子里的人说,就说是月衫告假回家。”
时雨握住月衫的手,郑重道,“谢谢你,月衫。”
“娘娘别这么说,娘娘人好,奴婢理应如此。”月衫心下感动,面上仍是内敛浅笑。
两人说完,便开始收拾出宫必备物品,待张罗好后,刚好差不多子时。
“娘娘,您此行一定要万分小心,万不可涉入危险之地。”月衫看着已经乔装成小太监的时雨,终究还是不放心。
“嗯,我知道,你在宫里也要小心,只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