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惊人的举动,呆了呆,朝两名宫人喊:“快过去给本宫拿下!”
椰儿闻言,急忙往一侧挪动脚步,侧身而行。行了一小段,才发现自己的脚下面,高台的青砖陡壁直降而下,距离地面有三十丈许,不由一阵晕眩,只得小心翼翼地直起身,伸手攀住了头上方的窗框,站到窗外的边沿上。
两名宫人够她不着,又怕她一松手掉了,人命归天啊,不由瞠目地瞪视着椰儿。
影颜也变了脸色,喊道:“别跟本宫耍这个,有本事给本宫下来!”
椰儿凌风而立,她的身形虚虚悬悬的,极不稳定。而冷薄的脸上轻轻一笑,满目寒气:“我就这样跳下去,一死百了,岂不逐了你们的愿?”
影颜冷笑:“好啊,你狠。绕阁走一圈,就可下云阁了,有胆量就过去!”说着,她向阁下远处偏一偏头,努努嘴。
此时,阁下面的青石路上有不少宫人侍女穿过,已看到了这里的光景,纷纷驻足,惊奇地注目观望。椰儿又开始侧行开去,影颜看得两足发软,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栗。
宮中的风依然带着寒气,穿透了椰儿的单薄的绣鞋,无声地弥漫而上,浸透了每一根骨头,寸寸阴寒。
她从来没有想过死,这一次,竟让她有了死的念头。
没人会来救她,没有。
她的亲人远在一百里地,此刻,有了那五百两银子,他们一定过得很好。
她闭上了眼,感觉身后深渊一样的虚空,她慢慢松开攀握窗框的手……
忽然,阁内传来一阵急促的靴履声,接着,影颜的尖叫声响了起来。
“新王!”
她蓦然睁开了眼睛,一个青色的身影迅捷地一跃登上窗槛,椰儿看到一对乌眸澄灿若星,此刻死死地定住她。
华能向她伸出一只手:“把手伸给我。”
“不,是生是死,我自己来定。”椰儿淡漠的神色仍旧没有任何变化,她的口气听上去,清淡得连一丝起伏都找不到。
他在她的脸上凝眸:“你要什么?”
“我要回家。”
华能看着她,眸子里捉摸不透的颜色复杂地沉淀。
“好,我答应你,回家。”
最后“回家”两字咬得极重,仿若是一种承诺。
那个春天,她的心是冷的。而他的眼光是那么的坚定,慢慢地她被那道深到骨髓里的炙热融化了。
在挪动右足时,只觉双足如灌铅般沉重,腿股却绵软无力。
“好,就这样慢慢走。”他指挥着。
她挪出了右足,又费力地让左足跟上,一步步朝着他的方向挪移。
她伸出了手,手指颤抖着,颤抖着,最终触到了他的手。他趁机一把抓住,她的身子趔趄着,他一手大力地搂住了她的腰。
“好了!”阁下,一些驻足观望的人长吁了一口气。
椰儿人一落地,身子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华能的怀里。在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一抹汗滴正从华能的额头渗出,无声地落在她的眼中。
椰儿醒来时,袅袅烟雾里坐着一丽人。那人见她睁了眼,朝她和颜悦色的一笑。
是影颜。
“醒过来了,”椰儿听见珠儿说话声,“睡得真沉,一定是连续赶了几日针工活,累坏了。”
影颜站了起来:“我这就去告诉尺妃娘娘,你们准备准备吧。”
椰儿坐起想嗑头,影颜一手将她按住了:“想睡就多睡会,回去的路又是一天的。”说完,绞着手中的罗帕出去了。
椰儿睁大了眼睛,咀嚼着影颜说的话,廖星台事件潮水般涌上脑海。
他看着她,眸子里捉摸不透的颜色复杂地沉淀:“好,我答应你,回家。”
本以为,他抛给她的又是几句冷嘲热讽,没料到他竟然真的答应了!抑或堂堂华能朝她妥协,是由于她用死来逼迫,那又如何?一个多月的寂寞清寒,换来她再回韩岭村,可以见到娘,见到笑笑和安然,还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