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自然最灵。”
“明日你要走了吗?”她有点遗憾。见过他后,她自然也要回都城的。
他默然不语。过了片刻,才说:“家父要我回去。”
停了会,又宽慰地笑道:“能在这里见到你,老天对我不薄,我也可以安心的回去。以前还在想着,这一年里,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真怕你忘了我。”
“我是这样的人吗?”椰儿扑闪着眼睛看他,嘴角漾起调皮的笑。
“你不是。”他摇摇头,又不经意地加了一句,“我也不是。”
说罢,轻轻叹了口气,眼神落在不知名处。
“对不住,我还没找到玉帛的下落。”椰儿并无歉意道。
“不要紧。”他缓缓说道,眼神平和,“只是块布而已。”
他愈不在意,椰儿心里的歉意愈深,她含笑道:“我再想办法。”
昌西寺内穹顶与塔檐重叠,甚为雄伟。壁影楼殿的人物,刻得无不精妙,栩栩如生。椰儿跪在观音菩萨前,合十双手祷告一番。
她转首,赤睿涛如绷紧的弓弦站在殿门旁,脸被殿内佛光烙上一层粉似,没有了先前的笑意。椰儿不由问道:“怎么啦?”
若有所思的微微震了震,踱了过来:“元公子公子在前面叫我,有点事。”
“那你去吧,等会我去找你。”椰儿催促他。
他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椰儿在殿内沉吟片刻,想着赤睿涛方才的表情,有点不放心地走出了佛殿。
下了殿阶,沿着栏杆走,椰儿走向边廊,刚走几步,发现元公子和他两个人站在殿墙角,他垂着首,元公子背负着手,满脸生气的样子。
“你今日不回家,是为了约她见面吧?”元公子声音沉沉的。
“见过她后,我今晚即刻动身。”他回答道。
“睿弟,不是我多管闲事,世上好女子多的是,你怎么偏偏看上她了?男人以孝为先,伯父身体突感不适,伯母急着催你回去,你现在应该在回家的路上,而不是还在昌西寺跟一名魏王妃子谈论风花雪月!‘
元公子的言语有了严厉。
“今日我陪你去,越早越好。伯父这样,我做侄子的理应尽点孝心。”元公子继续说。
赤睿涛似在沉默,片刻后说道:“等会见到她,请勿提起我父亲生病的事。”
“知道了。说到底伯父是为了那块玉帛,积郁成疾啊。”元公子感慨道。
椰儿的双脚灌铅似的重,挪不动分毫,心里更是沉重万分。
“你出了寺门一直骑马往前走,不要回头,不然那两人会起疑心的。”
“明白了。”
“话说回来,你是不是被她迷昏了头,竟然带着魏王的妃子……没有不透风的墙,魏王王对她起了疑心,你未必会没事,她却一定活不成。”
椰儿闻言心惊肉跳,不由攥紧了双拳。她回了身,挪动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往佛殿走去。
“椰儿。”
她回头,赤睿涛在后面叫她。
椰儿身体陡然一晃,手不由自主地轻颤,一层水雾难以遏制地弥漫上了眼睛。
“你们说完话了?”她弱弱地笑了笑,垂下了首,不敢迎视赤睿涛的目光。
赤睿涛站在面前细细地端详她,柔声问道:“怎么啦?你听到我们说话了?”
一大滴的泪水霎时从椰儿的眼里流淌而出。
赤睿涛不再言语,只是拉着她的手,一直走到寺内一带花墙边,透过镂空的雕花空格,他朝外眺望了一下,然后指点给椰儿看。
顺着赤睿涛的手指望去,寺外一石塔旁斜靠着两名蓑笠蓑衣的人,他们看似空闲,双眼却时不时地往寺门张望着。
“你来的时候,他们在后面已经盯上了,幸好被元公子发现,不然我真的要害了你。”
椰儿脸色发白,默然无语。
原来,华能是怀疑她的!
她想起他走进楚香宮的卧房,环视四周,干净的眉目间眼神柔和,他对她说:“去了早点回来。”
她以为那是句温存体贴的话,望一眼相伴而立的他,当时她心存感激,想着所谓的平淡温暖的美满夫妻就是如此吧,于是她朝着他笑了笑。
谁会料到,那言外之意竟是一句觫心的警告!
或者,有朝一日,那些不堪的言辞会朝她涌来,不贞,不忠,甚至更为污浊的词句,毫不留情地将她掳上道德礼教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