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庄氏拿着帕子擦嘴,同时给沈云雪扔去一个眼神。
趁着沈云娇在,得多和她打听打听关于苏兰绣的事。
这些事,庄氏和沈云雪在外面是打听不到的,只能求助于沈云娇。
在庄氏的几次敲打下,沈云雪也学乖了。
现在若是不能忍,等到了罗家,还怎么忍得了?
就算是只能做妾,沈云雪也不会放弃罗书砚的。
但还不等沈云雪开口,只见屋门自外被打开了,屋子里的人齐刷刷地朝着门口看去。
“呦,都吃好了呀。”迟迟未露面的沈芳终于出现了,她往里走了几步,又退了回去。
“没事,我哥哥不会骂你的。”沈芳对着外头的人说着什么,然后使劲一拽,将还在门口犹豫的何三一起拉进了屋。
何三贼眉鼠眼,一进屋子,眼神便飘忽不定,在屋子里值钱的物件上总是要多逗留一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翠叶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将沈云娇护在自己的身后。
可还是晚了一步。
何三的目光掠到沈云娇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夜里的烛光化成淡雅的纱蒙在沈云娇的脸上,朦朦胧胧,美不胜收。
浑身那一股出尘不俗的气质,更是叫人移不开眼。
宛若一块暖玉,握在手心,能叫人格外静心。
他在勾栏里那么多年,见了不少的头牌,可从来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面前这位沈大姑娘的一根手指头。
他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翠叶虽然是个下人,但是是伯府的下人,什么时候见过像何三这样不要脸的人?
若是在伯府,她肯定一个大嘴巴子将何三打飞出去。
可现在并不是在苏家的地盘上。
翠叶只好用自己不算瘦弱的身子,将沈云娇遮挡得严严实实,连一根头发丝都不露。
何三皱起眉头,狠狠地瞪了翠叶一眼,准备绕到别的地方,换个角度再瞧沈云娇一眼。
“够了!”沈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何三吓得肩膀抖了一下,脸颊也白了一些。
沈芳看着心疼,不满地对沈二说:“哥,你这是做什么?来者是客,有你这样招待客人的吗?”
沈二都快气笑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沈芳。
若不是何三,沈芳何至于蹉跎了青春,到这个年纪了都还没有嫁人?
沈芳和何三的纠缠,早就成为街坊四邻的笑谈了,偏偏沈芳根本不在乎,还将一颗心扑在何三身上。
晚膳的时候吃了点酒,怒气上来,沈二不压制,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朝着何三走过去。
沈二从前是干农活的一把手,手上有的是力气。
何三在他面前,就和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
何三忌惮地盯着沈二,非常识趣地拔腿跑了。
沈二卷起袖子,气哼哼地追了两步:“我再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你给我滚得远远的!”
沈芳气哭了,“哥!你怎么这样子不讲理啊!”
她追了出去。
沈二气急,冲着沈芳的背影破口大骂。
沈云娇微微探出个脑袋,只瞧见个沈芳的背影。
沈芳一只手捂着眼睛,恐怕是在哭泣。
沈云娇顿时无语,想不通何三这样一个毫无长处的人,也会有姑娘捧着一颗滚烫的心追随。
但她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沈家人,这是沈家的家事,她没想去管。
因为被何三一搅和,屋子里的人都没什么心情了。
沈云娇起身,带着翠叶回去了。
沈芳一路追着何三去了何三的家。
说是家,但和废墟没什么两样。
何三自懂事起就浸泡在赌坊里,将双亲都气死了,家里的家产也败没了。
有时沈芳特意送来的东西,都被他拿去当了。
大晚上的,屋子里连一根蜡烛都没有。
好在月色明亮,不至于叫人两眼一黑。
沈芳扶着墙,慢慢地走了进去,只见何三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破棉絮,乌漆嘛黑的,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除了被子上,屋子的各个角落都散发着一股十分复杂的臭味,来的次数多了,沈芳也就习惯了。
沈芳斟酌着道:“是我哥说话不中听,你别往心里去。”
此时,何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