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娇不由地有些失望。
王婶子见她失望,也沉默下来。
半晌后,她才慢慢地道:“我嫁过来之后,听说你继母将你娘的遗物,值钱的都变卖了,不值钱的也扔了烧了。”
王婶子是看沈云娇有眼缘,才特意说这些,生怕沈云娇被庄氏糊弄了去。
庄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她们这些街坊邻居心里都有数的。
从前,因为没有见过沈云娇,加上庄氏提到她,总说她就是个被娇养在大户人家老夫人身边,被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
见了爹娘,都要摆着架子,拿捏着姿态的。
是以王婶子对沈云娇根本没有好印象。
可今日一瞧,沈云娇和庄氏嘴里说的完全不一样。
因为打小在高门大户里养着,沈云娇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矜娇之气,但待人柔和亲切,加上生的白净讨喜,王婶子只和她相处了一会,就拿她当自家小辈一样了。
亲眼见了,知道庄氏原是故意抹黑沈云娇,王婶子对庄氏的作风,只想冲着庄氏狠狠地呸一下。
王婶子继续说:“因那个时候,你爹常常看着你娘的旧物出神……对了,你且等一等我。”
王婶子匆匆地进了沈家夫妻住的屋子里。
如今那对夫妻还在昏睡之中,王婶子大大咧咧地翻找起来。
终于,她翻出了一个描金雕花的红漆匣子。
这匣子看起来有些年数了,因保管不当,颜色发灰。
王婶子吹了吹上头的灰,打开,只见里头摆放着一块被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绢布做的帕子。
她给沈云娇看:“这应该是你娘的遗物。”
沈云娇半信半疑地接过,展开。
只见这一块素色帕子上,什么花样都没绣,只在角落里,绣了一个小小的“雪”字。
沈云娇失望地道:“这应该是云雪的帕子。”
“不是不是,”王婶子解释道,“云雪那丫头我知道,最喜欢花花绿绿的,不会做这素净的帕子。而且装着帕子的匣子,被你爹藏得好好的。是我找银子要给他们买药的时候发现的,肯定是你娘的东西。”
沈云娇双手捧着帕子,心里泛起一丝奇妙的感觉来。
这真的是她娘的东西?
“咚咚咚!”
突然,门口处响起了砸门的声音。
沈云娇惊了一下,先将帕子收了起来,神情凝重地朝着门口看去。
王婶子也吓了一跳,急忙出去查看。
那一厢,车夫领着马儿去吃草了,翠叶去了村口查看路况,他们听到动静赶回来还要一会的功夫。
沈云娇心中惊疑不定,难道是沈家夫妻的仇家又寻上门来了?
她抬起头,只见雪下得愈发的大了,根本没有要停止的征兆。
王婶子冒着大雪,匆匆地去开门。
期间,那砸门的声音一直没有断过。
“别砸了别砸了,这门都要被砸坏啦!”王婶子打开门,只见外头站着好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各个手里都拿着根长长的棍子。
她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你们是谁?”
罗书砚站在几人后头,正摸着自己脖子上的伤痕。
一不小心触碰到伤口,立刻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
自打苏兰绣擅自主张给他纳了明菊之后,那明菊仗着肚子里有孩子,天天在罗家闹着。
要么是这个丫鬟对她的态度不好,要么是厨房送来的饭菜不合口味等等的小事。
虽然罗书砚一直坚持,明菊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可罗夫人被明菊的花言巧语哄的相信,明菊肚子里的孩子,将是她的第一个孙子!
于是罗家上下,再也没有人相信罗书砚的话了。
苏兰绣只顾着在她自个儿的院子里,关起门户过日子,根本不在乎明菊闹得多厉害。
昨儿个,他被明菊闹得头都疼了,难得发怒了。
谁曾想明菊也不是个吃素的,就和他吵起来了。
最后罗夫人来劝架,自然是偏帮着明菊的。
趁着罗夫人拉住罗书砚的时候,明菊为了出一口恶气,趁机在罗书砚的脖子上抓了一把。
罗书砚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受了一肚子窝囊气。
他越想越憋屈,可他拿自己的娘和明菊无可奈何,于是他拿了点银子,寻了那帮人,一起杀到沈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