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珍对陆岫白是出自欣赏,可对那个救了自己的男子,多了一分别的感情。
上到周家的马车里,她低下头,看到了别在自己腰间的荷包,荷包里是写着灯谜的花笺。
明明几个时辰前,她将这个荷包视作珍宝。
可如今却觉得索然无味了。
她将荷包里的花笺拿了出来,握在了手心之中,随手塞进了坐垫下头。
估计等明日婆子收拾马车的时候,会将这花笺当成杂物一般清理掉。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周大夫人。
周大夫人正关切地问个不停,“元珍,你还记得是谁抓了你吗?他们把你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可有人看到你认出你来?”
周元珍将头依靠在周大夫人的肩膀上,哑声道:“娘,我好累。”
“好好好,娘不说话了,你歇一会,到家了我喊你。”
沈云娇回到苏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好在今儿个是花灯节,就算是这个时辰了,大街上人也不少,花灯游行的队伍也才刚刚收工呢。
是以就算她这么晚回来,却一点都不惹眼。
回到平康院,她才想起了苏兰烟。
好在青玉打听过,苏兰烟已经回来了。
沈云娇松了一口气,便去梳洗了。
至于周元珍那边她是一点也不担心,她万分相信萧时敬。
那一厢,苏兰烟正抱着个匣子,熟了好几遍,眼眸亮晶晶的。
匣子里装的是今日铺子里赚的银子。
她的策略是薄利多销,先将名号打起来,积攒客源再说。
但是今天一天赚的银子,还是超出了她的意料,实在是惊喜。
她笑得合不拢嘴,看样子是一个极好的兆头。
花姨娘拿着烛台,披着斗篷走了过来,隔着门道:“夜深了,怎么还不睡?”
苏兰烟中气十足地道:“姨娘,我还睡不着。”
闻言,花姨娘推开门进去了,将手里的烛台放在了床边的几子上,好奇地去看苏兰烟怀里抱着的匣子。
她调侃道:“怎么,抱着你过年收到的赏银不肯放了?”
只是花姨娘有些奇怪,匣子里装的又不像是过年的赏银。
苏兰烟笑得眼睛眯成了两条缝,如同一只求着摸摸的小狗儿一样,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姨娘,这是我的铺子今儿个一天赚的银子。姨娘你瞧,这就是一个好开头呀。再过个半年,我就有足够的银子再开一家铺子了。到时候我自己去租赁一家铺子,开一家完全属于我的铺子。假以时日,姨娘,我一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苏兰烟兴致好,话也多了不少。
花姨娘的笑容却越来越勉强,称得上是在强颜欢笑。
在她的认知里,女子就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相夫教子。
苏兰烟的行为实在是太出格了。
她不禁怀念起来,从前那个乖巧听话的苏兰烟了。
自从去年一次偶然的落水之后,苏兰烟性情大变,而且是往糟糕的方向变去了。
花姨娘说不通管不好,实在是担心得寝食难安。
苏兰烟这模样真的去了鲁王府里,那不是自取灭亡吗?
最后是苏兰烟自己说累了先歇息了,花姨娘则忧心忡忡地回去了。
花姨娘一夜不曾合眼,第二日,借口要回娘家一趟独自离开了苏家。
她乘坐马车在京城饶了好久,最后去了优记糕点铺。
优记糕点铺一早开张,门口就已经有了排队的人,生意很好。
花姨娘却是看得皱起了眉头,生意好根本不是好事,只会叫苏兰烟的心越来越野。
练妈妈下了马车,让铺子的伙计将莫柔叫出来了。
见有人找莫柔,纪慧心体贴地道:“你快去吧,这里我顶着。”
纪慧心出自好心的话,莫柔听着十分不舒服,面目微微扭曲了一下。
是啊,这个铺子离了纪慧心就开不下去了,可是离了她却还是好好的。
四小姐看重纪慧心,最近只教纪慧心一人,都不会再教她做新的点心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要被打发出去了。
莫柔意味不明地看了纪慧心一眼,随后将围裙丢到一边转身出去了。
走到外头,发现来找自己的人竟然是练妈妈。
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