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妈妈的解释看似合理,又博得了同情,可细细一推敲,实在是站不住脚。
那么多管事,为何独独选了一个年轻男子,还冲撞到了二房的女眷。
二房和大房可隔着一段路呢。
沈云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挽上平妈妈的胳膊,故作忧愁样,“唉,那男子今日闯到了二房去,难保明日就会闯到平康院去。后院里的女眷们,就算只是个小丫鬟,那也是将名声视作性命的。”
平妈妈拍了拍沈云娇的手,“姑娘放心,等会子我就和郑妈妈去大房那边和大夫人说说。”
沈云娇想了想,道:“让翠叶一起过去吧。”
“好。”
一行人便回了平康院里,稍作歇息。
冯妈妈匆匆带着人回到大房去,苏大夫人和苏兰缘都快望眼欲穿了。
苏兰缘尤其坐不住,急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直到看到冯妈妈等人回来,她提着的心才稍稍安了下来。
她伸长脖子,朝着冯妈妈身后看了一眼。
站在冯妈妈身后的男子一身黝黑的皮肤,面容还算英俊。
他身材魁梧,只站在那里就叫人无法忽视。
且因着常年干农活,练出了一身的肌肉。
苏兰缘仿佛能透过他身上的粗布麻服,瞧见那一身紧绷有力的肌肉。
是和孙文邦完全不一样的人。
苏兰缘脸颊微红,垂着头走到了里头去坐下。
苏大夫人吩咐冯夫人:“先将他带到隔壁去,我等一下就过来。”
“是。”
冯妈妈便带着男子去了隔壁的屋子里。
屋子里头摆放着一盆热水,冯妈妈道:“你洗漱一下,我先出去了。”
冯妈妈走到屋外,没一会,苏大夫人也过来了。
二人在门口处互相看了一眼,苏大夫人瞧着那一扇紧闭的门,眸光一闪。
苏大夫人下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半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你说,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的语气里,难得带上了哭腔。
今天的事,就和做梦一样。
先前她还痛斥苏兰缘是胡闹,没想到如今她也要和苏兰缘胡闹了。
可至少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会叫今日的事被其他任何人知道。
苏兰缘这些年寻医吃药的苦,她都看在眼里。
孙家对苏兰缘的百般刁难,她也知道。
正是因为她太过清楚,所以才一时心软,和苏兰缘一起胡闹了。
不过做都做了,要么苏兰缘怀上孩子一劳永逸,要么仅此一次,苏兰缘知难而退。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是好的。
也不等冯妈妈说什么安慰的话,苏大夫人自己想明白了,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空无一人,至少外间里头没人。
苏大夫人在中间的椅子上坐下了,耳边时不时听得一些隐隐约约的声音。
她拧起眉头,摩挲着手上的佛珠,默念佛经,试图让自己静下心来。
不知过了多久,冯妈妈听到了院子门口的动静。
因着今日做的事实在是骇人听闻,是以一点小小的动静都能让冯妈妈一惊一乍的。
只听到一点动静,还没弄清楚是什么发出的动静,冯妈妈便急忙跑进了屋子里去。
门口处,是平妈妈和郑妈妈一道前来。
守门的丫鬟不敢拦这二人,只能快步进去通报。
只是苏大夫人并不在正房里。
平妈妈和郑妈妈互相看了一眼,皆很疑惑。
随后,冯妈妈从隔壁屋子走了过来,满脸堆笑,“两位姐姐怎么过来了?我家夫人正和管事说嫁妆上的事呢。”
平妈妈幽幽一笑,“我知道,是你的侄子嘛。”
“嗐,还不是夫人看重我们,连带着我家的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夫人都愿意拉一把,”冯妈妈问,“两位姐姐怎么过来了?可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平妈妈只问道:“大姑奶奶也在那边?”
冯妈妈微微垂头,借着挠了下自己的脖子的动作眸光闪了一下,“那哪能啊,我侄子到底年纪轻,该避嫌还是避嫌的。大姑奶奶正在屋子里睡觉呢,大姑爷先前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得可不轻,今儿个连珍亲王府的宴席都给推了,大小姐她……”
冯妈妈一说就没完没了,郑妈妈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