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音,对周法尚说道:“下面所跪的,可是定襄太守周法尚?”
周法尚抬起头,一脸的络腮胡子让杨广不自觉地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只听他不卑不亢地回道:“回至尊的话,微臣正是定襄太守周法尚。”
杨广微微坐起了一些身子:“哦,果然是周太守,穿着这身紫袍,而没有穿铠甲在身,朕还真是觉得有些不习惯呢。这回朕带兵巡塞,也想听听你们这些宿将的意见,这才把你从定襄召来,你来见朕时,也见过这一路的护卫军士吧,有何高见?”
周法尚平静地说道:“回至尊的话,臣这回前来,只看到了扎营的大军,从这雁门以南连营数十里,却没有看到军队是如何行军的,所以,臣不敢妄言。”
杨广转头看了元寿一眼,元寿马止说道:“这回陛下出巡,是依汉武帝出巡的古法而行的,当年汉武帝出关,旌旗连绵千里,现在在御营外面有三十万大军,我们这一路把军队分为二十四军,每天派遣一军出发,相距三十里,旗帜相望。战鼓相闻,首尾相连,千里不绝。这也是出师的盛况,足以威户那些蛮夷。”
杨广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回出阵的排场让也跟着打过几次仗的他觉得非常满意,觉得比起以前跟着高熲和杨素打仗要风光多了。
周法尚的眉头皱了皱:“不,微臣以为,此举不可行。”
杨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哦,周太守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周法尚直起了身子。正色道:“军队连绵千里,常有山川的隔阻,突然遇到不测,队伍就会四分五裂。若中央有事,则首尾不知道,况且道路险阻漫长,难以相救。虽然有汉武帝出关兵连千里的故事,但这是招致失败的办法。当年匈奴并不知道汉武帝出兵的虚实,吓得远远遁逃了,但若是强大的敌人存心冒犯圣驾。那就会派精锐骑兵突袭御营,到时候我军虽有百万之众,也难于救援,陛下不可不深察!”
杨广倒吸一口冷气,连忙问道:“那依周将军来看,当如何是好?”
周法尚沉吟了一下,说道:“本来按我们行军作战的要求,中军主帅所在的位置,不能过于突出,要尽力掩饰大将的所在。不过这回陛下出巡。主要是为了威服四夷,所以必须要突出御营的雄壮。这就得想办法加强御营的守卫了。”
“微臣建议将军队列成方阵,四面向外防御,六宫以及百官家属都在方阵内。倘若发生变故,就命令受敌的方面抵抗,并从阵内派奇兵,阵外奋力攻击,以车子作壁垒,再设曲形钩阵。这与据守城池的战术原理没有什么不同。假若交战得胜,就调派骑兵追击,万一不胜,可以屯营自守,在我看来,这是万全之策。”
杨广一下子坐正了身子,听得双眼都不眨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周将军果然是深通兵法的良将,只当一个定襄太守太可惜了,这样吧,如果朕所记不错的话,你现在是有个上开府的军职吧。”
周法尚点了点头:“正是。那还是当年微臣平定桂州李光仕谋反时,先皇给微臣的一个军职,不过自从今年开春以来,陛下诏告天下,罢开府和上开府这两个军职,以开府仪同三司以为仅次于三公的勋官,微臣的这个上开府将军也就自动没有了,现在只是定襄太守的本官而已。”
杨广摆了摆手:“周将军这样的良将,怎么能只任文职呢。元爱卿,你说是不是呢?”
元寿正为刚才自己的那番浅薄的军事知识而汗流满面,听到杨广这话,连忙说道:“陛下说得极是,有周将军这样的良将镇守四方,必能稳固我大隋江山。外可威服四夷,内可镇压各路反贼。一个太守,确实屈才了。”
杨广清了清嗓子:“传旨,即日起加封定襄太守周法尚为左武卫大将军,掌管御营前方三个军的护卫,随朕车驾出巡,定襄太守之职暂由郡丞代理。另外,赐先皇的那匹朱龙宝马给周大将军,并赐上等绢帛三百匹。”
周法尚感动地说不出话来,一个深深地响头到地:“谢陛下厚恩,微臣无以为报,必将粉身碎骨,以报君恩!”
杨广微微一笑,走下了台阶,扶起周法尚,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周将军,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为国领军出力,好好把握机会,不要让朕失望啊!”
周法尚的眼中闪着泪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行礼而退。杨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不见。
杨广幽幽地叹了口气:“元长史,你说你不知道这行军作战之事,也就罢了,可是宇文述多年宿将,他为什么就不跟朕提及这事呢?”当年杨广出任扬州总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