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下手的把握大得多了。”
朱四槐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暗思朱家满门只剩一个朱渝,如果去冒此大险岂不是九死一生?朱渝见他的脸色瞬间几变,知道他吓得不轻,摇摇头,慢慢地道:“机会虽好,但若功败垂成,只怕君玉也会被我连累,也罢,也罢……”
第三十七章
新的一天。
朝阳已经慢慢照耀到了院子里那棵巨大的不知名的树上了。树上的叶子细长细长的,一簇一簇密密匝匝地遮阴得几乎一丝阳光也透不下来。
朱四槐和拓桑到外面采摘瓜果去了,朱渝独自站在屋子里的那扇小窗户边,第一次看清楚这寄宿的院子,这是一座四面草泥糊就的坚固的土墙,几间十分简陋的屋子掩映在那棵巨大的树下,倒也凉风习习。
他看看对面,对面的屋子静悄悄的,也不知有没有人。
他收回视线,转了身,又看看自己置身的这间简陋的略微有些昏暗的屋子,看看自己身上的旧衣裳。他身上的衣物早已在沙漠里的时候就变得褴褛肮脏不堪,兵器、身上的几件物事也不见了,直到醒来后,朱四槐才告诉他,这些物事被弄影先生拿去了。
他虽然猜测不到弄影先生拿了这些物事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想必自然有他的道理。
此生此世,他从来没有在如此简陋的地方呆过,也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旧衣裳,可是,不知怎地,却觉得分外新奇,那种感觉,较之置身富丽堂皇的豪宅更有种说不出的安宁。
好一会儿,他又面向土墙唯一的窗户,只见一个女子正站在那棵大树下,背对着自己,头微微扬起,似乎在观察树上一只正在吱吱鸣叫的鸟儿或者虫子。
女子穿一身质地、色彩都十分粗劣的红色衣服,简单绾了个发髻,可是,她就那样随意地站在那里,身姿如一棵刚刚长成的白杨,妩媚窈窕,又挺拔俊秀。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的陌生,可是心里却偏偏有股奇异的熟识。
他从开着的门里走了出去,那个女子正要回头,他已经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君玉……”
那双手几乎如铁箍一般,让人动也无法动一下。君玉把手贴在他的手上,十分喜悦:“朱渝,你终于醒来了!”
“朱渝,你再休息两天,我们很快就可以上路了。先生和舒姐姐他们已经订好了南下的大船。这船是先生亲自选的,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又好又漂亮,一个月后启程,还有很多很有趣的人同行,你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朱渝的头埋在她的肩上,不言不语。
“朱渝……你不是答应和我们一起去的么?你不愿意么?一起去吧,好不好?我很希望能够照顾你!至少,至少,让我照顾你吧……”
第363章:第一次睹君玉真面目2
“跟她去吧,起码我天天都可以在人群里看到她!”朱渝的双手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她,可是,心里另一个真实的声音却在狂喊“君玉,跟我走,好不好?”,然而,口里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朱渝!”
“君玉,跟我走!”
这话在胸口回旋,在口边打转,然而,无论是胸口还是嘴边都如上了铁锁的门,它牢牢地锁住这句话和这个念头,任凭它如囚牢里的野兽一般挣扎、翻腾,如在烧红了的炮烙上行刑,也逃不出分毫。
那铁箍一般的双手缠绕在腰间,君玉还要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下去,那是一种几乎心碎的感觉,她低了头,一滴滚烫的泪水滴到了朱渝的手上。
这滴滚烫的泪水烫了手,也烫了心,朱渝忽然松开了手,接连后退好几步。
君玉转过身。
朱渝如遭雷击,怔怔地看着对面全然陌生却又如烙印在心里骨子里一般熟悉的面孔,她不再是雪地上的小小少年,也不再是马背上的勇武战士,她已经回复了她的本来面目,她眉目盈然,柔情似水,如一朵初开的花,似一棵秀丽的树,那种近在咫尺的美丽,已经让人再也透不过气来。
呼吸慢慢停顿,胸口几乎窒息,那是天空的云彩,山巅的雪花,梦中的梦幻,理想中的幻想……朱渝勉强抬抬手,手却越来越无力,想抓,抓不住;想留,更留不住,如光阴一般,即使握在手中,也会从指尖慢慢流走。
“朱渝!”
“君玉!”他忽然又跑了过去,狠命地抱住了她,心中的狂想如猛兽一般挣脱了囚笼:“君玉,我想和你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去,就我们两个人,这一辈子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我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