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了抬眼皮,睨了一眼跪在地上颤颤不敢说话的药房小厮,语气说不得温柔甚至带着些淡漠,可是却给人安稳的力量。
“是,”那药房小厮吞了吞口水,胆怯得望了一眼皆是青霜覆面的两人,心里头还是有些害怕,“回姚老爷、姚老太太的话,今个儿下午的时候,有一个姑娘来药房想要买藏红花,刚好小的是新来的偏又做事马马虎虎,就错拿了附子,后来听了人说才知道那姑娘穿着的是姚府下人的衣服。小的无心之失,还请姚老爷、姚老太太恕罪!”
那药房小厮显然是吓坏了,一个劲儿将额头砸在青石的地砖上不一会儿就撞了个头破血流,姚正安闭了闭眼睛,掩饰了心头的怒意,毕竟是萧家药房的人,而且若不是这一弄错,恐怕今个儿的真凶还不好找,他还能怪谁呢!
“你先起来,告诉我今日下午到药房去买藏红花的那人到底是谁?”姚正安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话的,眼睛已经瞪在了素华的身上,伸手指着他,“是不是这个人?”
药房的小厮抬起头,抹了抹遮住了眼前的鲜血,疑惑的望着姚正安指着的人,良久之后才说,“不……不是……。不是这人。”
听到那小厮这样说,素华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再仔细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人!”姚正安不相信这件事情竟然不是素华干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冲着那药房小厮吼道。
“姚老爷,小的不敢骗人,真的不是!今日来的姑娘脸上满是痘,身上穿着一件蓝的布衣服,看着只是一个平常的洒扫丫头,更加不是像这姑娘一眼漂亮,”那小厮被姚正安吼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却只得忍着眼泪紧张得连语速也快了许多。
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这样威逼着那小厮,姚梦影的心越来越冷,忍不住嘶声喊道,“父亲!他都说不是了,难道你还想要屈打成招吗!难道你就这么信不过你的女儿吗?”
姚正安被这话一激,瞬间冷静了下来,望着自己此时梨花带雨哭的好不可怜的女儿,不免动了恻隐之心,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你先起来吧,你父亲他也是爱护你的母亲,更加是爱护你,一想到你背上了这样的名声,一时气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此时姚老太太终于开口,让自己身边的梁嬷嬷将姚梦影给搀了起来。
孙锦绣至始至终都淡漠的站在那里,说的话并不多。眼睛扫向每一个人脸上的神色,孙锦绣又垂下了眸子,眼观鼻鼻观心,静默的站着:这件事情恐怕越来越复杂了。
若是不能够证明姚梦影才是真正想要谋害姚夫人之人,那么恐怕她就不能还自己一个清白,到时候只要有心人稍稍一挑唆,府内府外的流言就能将她给压死。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夜辉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了门口,将一个小丫头提溜到了众人的面前,“回禀主子,方才属下出去如厕的时候忽然看见这个丫头在门口张望,凑近一看竟然和方才说的蓝衣丑颜的丫头很像,便带过来让认一认。”
说话的时候,夜辉脸上始终都带着阴沉,唯有说到“如厕”之时眉梢的青筋突跳了一下,观孙锦绣脸上隐忍的笑意,他的面色彻底成了墨色。
方才这孙锦绣悄悄的让菊香告诉他去姚梦影的牡丹院找这个丫头,又交代了一番话让他复述,夜辉虽然不愿,可是既然公子有命他不得不从,这才被这孙锦绣又折腾了一回。
“这是什么人?”姚正安睨着地上那人,只见正是药房小厮所说的蓝衣满脸痘的貌丑洒扫丫头。
此时姚老太太也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梁嬷嬷,梁嬷嬷急忙上前一步回答,“回老爷、老太太的话,这是大小姐牡丹院中洒扫的丫头,名字叫做春儿。”
一听到是姚梦影的牡丹院里头的人,当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姚正安更是满脸怒容,吩咐药房小厮再次认人,“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丫头?”
“是……就是她!”见着终于找到了自己下午看到的那人,药房的小厮也很是激动,他心里头也清楚得很,若是能够找到真正的凶手他拿错药的罪过也就将功补过了,这可是关乎性命的大事。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怒火中烧的姚正安再也没有一丝半点的耐心等下去了,当即一脚踢在了春儿的腰间,将她踢出了几丈之外。
春儿只觉得小腹一阵绞痛,随即就吐出一口血来,本就已经被人吓得不轻,如今哪里还敢隐瞒分毫,惊慌的爬起来跪行到了姚正安的脚边,一边磕头一边痛哭道,“老爷饶命啊,老爷饶了奴婢吧,是素华姐姐让奴婢去买藏红花的,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