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园内,百官谈笑风生,各与熟识故友攀谈。
表面上看起来气氛融洽,只是同僚间的一次普通聚会,实际上每个人在谈笑风生的同时也在不着痕迹观察其他人的神情。
董卓挟救驾之功入主洛阳。大将军何进死于十常侍之手,洛阳南北驻军群龙无首。再加上以太傅袁隗为首的士族集团选择明哲保身,以至于董卓借西凉铁骑之威独霸洛阳。等到董卓尽收兵权,填补了大将军何进死去遗留下来的权力空白,整个洛阳已经成了他的天下。
这次董卓宴请百官。群官都忧心忡忡。董卓欲废帝,拥立陈留王登基并非空穴来风,早已有了谣言。大多数人都意识到这次宴会绝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这时李儒引陆遥等一行人走来,百官像是事先打了招呼,纷纷噤声,将目光投向陆遥等一行人。他们认不得陆遥,赵云和黄忠,却认得鲍信和淳于琼。见这两位跟在陆遥身后,众人心下暗惊,几乎同时想起了陆遥这位得到先帝钦封的西园校尉。
“先生别来无恙。”
曹操哈哈大笑,打破了沉寂,从百官中走了出来,远远抱拳相迎,态度十分亲近。之前正与他言谈甚欢的袁绍看到陆遥,脸色转冷,拂袖坐回席位。
“托福托福。”陆遥嘴角含笑,迎上了前去。
旁边李儒看到陆遥和曹操言谈甚欢,眸间闪烁一抹精光,随即隐藏了起来,对四周上来套交情的百官告了声罪,便匆匆离去。
“先生请。”曹操看似无意瞥了眼匆匆离去的李儒,似笑非笑,随即恢复如常,邀请陆遥同席。
两人落座,淳于琼与鲍信紧挨着坐下。黄忠,赵云,于禁三将直接站到了陆遥身后。曹操看了眼立于陆遥身后的三将,不禁大赞道:“此三人真乃虎将也。先生眼光独到,孟德佩服。”
“孟德兄过谦了。”陆遥笑着介绍道:“我未发迹之前,子龙一直扶保我在朱崖州披荆斩棘,开疆辟土,与我情同手足。”
曹操眸间精光一闪,不无羡慕的赞道:“有情有义,少时定要与子龙将军共饮一杯。”
“多谢校尉。”赵云不卑不亢拱手谢了一谢,继续右手扶剑,目不斜视。
“汉升为救独子,空有一身本事却年过四十默默无闻。我敬他爱子大过一切,特求半仙管辂算出半仙华佗所在,求华佗救回其独子。些许小事,他却视若大恩,投效于我。”陆遥说到这里,哈哈笑道:“汉升虽投效未久,我依旧视如肱骨。孟德兄且看,不日汉升定会扬名天下。”
“救子之恩,末将无以为报,只有这身本事报答主公大恩。如今功劳未立,末将愧受主公称赞。”黄忠愧然,眉宇间却满是激动。
士为知己者死,古之大义。
曹操一脸羡慕,向黄忠抱拳道:“少时定要与黄将军共饮一杯。”
陆遥哈哈一笑,又看向于禁:“文则有勇有谋,曾随鲍校尉征讨黄巾贼寇,也是当世良将。西园成军,我苦于帐下无人,特求大将军调来听用,可惜未能得偿所愿。这次重回洛阳,偶遇鲍校尉,我便厚颜将他讨了来。”
“能得先生青睐,少时也要与于将军共饮一杯。”曹操哈哈一笑,态度明显没有刚才那么亲近。
于禁暗自苦笑。要是没有赵云,黄忠两人在前,他倒是很满足。但是就怕比较。和赵黄二人相比,自己显然没多大地位。
陆遥眼尖,瞧见于禁眼中一闪即逝的失落,也不点破,更不安慰,淡然一笑与曹操闲谈了起来。
没多久百官纷纷入席,却迟迟不见董卓到来。等了莫约一炷香,大家都沉不住气,一声大笑从屏风后传来。
“诸位恕罪,被些许琐事缠身,故尔来迟。”董卓在李儒的陪伴下大步走上主席落座,一点没看出来有赔罪的意思。
“董公国事操劳,无妨无妨。”
陆遥循声望去,心中哂笑。为董卓打圆场的不是别人,正是司徒王允。他对这个老匹夫没多少好感。
董卓势大,这老儿就伏低做小,各种忍气吞声,各种劝告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又弄出个什么美人计分化董卓和吕布。也不想想,如果没有他和袁隗为首的士族集团妥协,哪有董卓入主洛阳的机会。
这倒也罢了。
陆遥最气不过的就是王允一朝得势,立刻翻脸无情,生杀予夺,尽在其手,亲手撕掉了东汉朝廷最后一点颜面,搞得天下大乱,还一副我是大大忠臣的姿态。
“董公操劳国事费心费力,想必没时间统兵。不如交还我部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