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很烦。
年少时好游侠,肆意妄为,什么纠集人手,什么私自打造弓弩,各种为非作歹,各种胡作非为。年纪大了点,懂事了,读了点书,想出仕光耀门楣,于是去投了刘表。
谁曾想刘表正在计划搞孙坚,对他并不重视,直接把他打发到了江夏黄祖处。本以为到了黄祖这里就可以有所表现,奈何黄祖谨奉刘表严令,对长沙严防死守,更顾不上他。后来听说孙坚曾起兵讨董,立下赫赫战功,于是他又起意去投孙坚。结果黄祖表现得相当好,一只苍蝇都飞不到长沙,更不要说他和亲自组建的八百锦帆贼。
“将军,江面上有官军水寇。”忽然锦帆贼当中有人指着不远处的江上惊叫了起来。
“哪里的官军?”甘宁来了兴致。
这里已经是江夏的地界。江夏水军全都在黄祖手里。他带人出来巡视,也没听说过水军出动。定睛一看,他吓了一跳。
江面上竟然是三条楼船。
“将军,似是长沙水军。”锦帆贼当中又有人惊叫了起来。
甘宁表情古怪。楼船出动,必然会配置艨艟,斗舰等等各种船只。可江面上这三条楼船居然孤零零的。他不禁纳闷,心说是那个蠢人开出来三条落单的楼船。
“将军,他们要强冲上岸。”
甘宁又是一奇。
楼船属于大型船只,造价昂贵。江夏水军也舍不得毁掉三条楼船。可这三条楼船居然表现出大无畏的自毁倾向。
“搁浅了。”甘宁眼睁睁看着三条楼船搁浅,歪歪斜斜停在了距离江岸还有十来米的江面上。
“将军,水寇来了。”
锦帆贼当中激动得不行。当初追随甘宁投奔刘表,为的就是建功立业。奈何刘表死心塌地的打算对孙坚动手,把他们派来了江夏。正以为可以上阵杀敌,结果朱崖王来了,刘表立马又缩了,严令黄祖死守夏口,不得妄动。于是能够打打水寇,顿时让他们战意高昂。
不管那三条楼船是不是从长沙来的,打水寇总不会违背军令吧。
“等等。”甘宁立刻给手下八百锦帆贼泼了盆冷水。
“将军。”
“先等等。”甘宁无可奈何。
三条楼船以及九条艨艟声势太大,只怕现在夏口已经收到消息。他倒是想去来个雪中送炭,借机投了孙坚。只是楼船已经搁浅,即使救下来也没法把船上那些人带回长沙。
甘宁无奈的望着那三条楼船,忽然噫了一声,表情变得古怪。
那三条楼船上的人似乎在搬运什么东西,忙碌得不行。不过显然能够看出那些人跌跌撞撞,明显曾经晕过船。
甘宁挠挠头,心里匪夷所思。按道理来讲,楼船搁浅,就该趁水寇还没抵达,及早下船上岸,结阵以迎群寇。结果这三条楼船倒好,不但没有趁早跳船逃上岸来,反倒搬运着什么东西。
“将军,船上莫非满载金珠宝贝?”锦帆贼中立时有一人惊喜的叫出声来。
一众锦帆贼顿时表情诡异,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他们名为锦帆贼,也不复贼之名。在追随甘宁去投刘表之前,也曾经拦江做过无本买卖。眼见这三条楼船竟然满载金珠宝贝,顿时动了心思。
上不了沙场,还不许客串一把老本行啊。
“不像。”甘宁摇头,矢口否定这个判断。
押运金珠宝贝,必然要多带兵马。楼船可载千人,三条楼船就是三千人。可江面上搁浅的那三条楼船上满打满算总共也就八百多九百人。
“将军,水寇靠上去了。”
甘宁一瞧正好,水寇靠上去了也就不需要纠结该不该客串一回老本行。于是他饶有兴趣的当起了观众。
九条艨艟很快就像嗅到了血肉的蚂蝗,紧紧贴了上去。一条楼船三条艨艟,正好。一众水寇纷纷拿出钩索抛上楼船,哼哧哼哧卖力的向上攀爬。谁都清楚只要爬上楼船,就发达了。
“还不动手,更待何时?”甘宁觉得自己都替那三条楼船上的人着急。
一众水寇蚁附其上,结果船舷却看不到几个人影。偶尔冒出几个人来,只是吆喝几声,然后又缩回了头去,竟是任由水寇登船的架势。
“杀!”
突然楼船上爆发出一阵明显透着虚弱的喊杀声,声势虽然不大,但是胜在齐整,宛如一人。
“可惜了。”甘宁暗自惋惜。
他也熟读兵书,自然知道数百人宛如一人究竟有多么了不起。只是水寇快要登船,现在杀过去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