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
云清浅在饭菜香中醒来,枕上犹有湿痕。
她擦去眼角的残泪,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眸。
沈阙见她醒来,迅速凑过来为她穿衣。
“我……我自己会穿衣裳。”云清浅有些尴尬,红着脸推拒。
“浅浅怀有身孕,不方便。”沈阙将她扶起,抬起了她的小手,伸进了衣袖中。
“可你受了伤,也不方便呢……”她指着他的心口,正要询问他的伤势,却发现男人的心口毫无受伤迹象,连昨日包扎的纱布都消失了。
沈阙笑得温润,煞是好看:“我的伤势已经好了。”
“怎么会?!这么快……”云清浅震惊,“对了,沈阙……我还未来得及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除了一声“对不起”,云清浅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傻丫头,都已经好了,不是么?”沈阙揉揉她的小脑袋,“洗漱过了便用膳吧,别饿着孩子。”
然而,云清浅不知道的是,昨夜的沈阙,站在窗外看了她一夜,听着她的哭声,泪如雨下。她更不知道,后半夜下了一场大雨,男人于雨中舞剑,浑身尽湿,狼狈至极。
淋了大雨,伤口溃烂,不太好看。沈阙便用了一招障眼法将伤势悉数掩盖。
他如何舍得让她的丫头自责?!
沈阙明白,若他的伤势迟迟未愈,那丫头定是会内疚的。
早膳是沈阙亲手做的,香浓的粥,清淡的小菜,搭配得很好,很好。
云清浅却食之无味。
不是他做的……就不是那个味道。
泪水落在粥中,带起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
用膳罢,沈阙便带着云清浅到桃林里转悠,也好消食。
云清浅的眼神一直有些飘忽,似是在搜寻着什么。
他心里门清。
她……定是想离开他了。抑或是,她在等待她心爱的男子!
沈阙一手为她拂去头上的一片落花,一面道:“浅浅,没用的。此处有结界,他……进不来的。”
云清浅的表情凝固了。
“是么?”她抬头望着天空,“无论如何,我都会等。”
桃花纷扬,绝色的红衣女子站在风中,眉目疏淡,眼中有化不开的哀愁。
今日的沈阙着了一袭青衣,衣袖飘飘,神仙般的容貌。
两人站在一起,当真是说不出的相配。
沈阙指着那一株桃树道:“过去,翩翩曾经从那棵树上摔下来,那时我敲接住了她……”
“你们就是这样认识的?!”云清浅望了过去,目光飘渺如烟。
沈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微微一顿,继续叙说:“翩翩的眉眼似花瓣,翩翩的唇似花蕊,翩翩的手……似花叶。翩翩,是桃花一样的姑娘。”
“可我……是梅花一样的姑娘啊。”她勾唇笑了,“不一样的。”
沈阙沉默了。
两人在桃花树下坐了良久。
突然,沈阙捂着唇呛咳一声,仓皇地站起身来:“浅浅,你在此处等我一下……我想起,有样东西忘了拿。我回去拿。”
“欸……沈阙,你……”云清浅正要询问他去拿什么,男人的背影却消失在了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