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颜摇了摇头:“即便我死了,这个世界记住我的人依然很多,有爱我的,怀念我的,敬佩我的,关心我的,我死而无憾,可你却不同,虽然我不知道你来自哪里,是什么人,可我知道,你是一个可悲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记得你,没有人爱你,也没有关心你,你活着的时候尚且如此,死后就更不用说了。”
“我不需要有人记得我,也不需要有人爱我!”
雪颜淡笑着,眼睛是那么的明亮,声音幽若的说道:“所以说,你是可悲的!”
啪的一声,桌上的果盘全被推翻在地,菱言怒火中烧,脸色好似喷薄的火山,怒吼道:“这一切都是被她害的,我要剥她的皮,拆她的骨,将她身边亲人的头颅一个一个的送到她的面前,让她看着她所关心,所爱的人一个个倒在她面前,我要看着她痛苦,慢慢折磨她,让她变得孤独。”
菱言越说越带劲,眼中仿佛看到了她所说的那个画面,嘴角勾着一丝邪冷的笑继续说道:“我要让不仅变得可悲,而且可怜,在这个世上孤苦无依,无依无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甚至连哭都没地方,到时候,我再挑断她的手筋脚筋,让她过街乞讨,被路人践踏辱骂。”
女子说着说着就笑了,一个人沉浸在自己幻想的画面里。
雪颜看着她的样子,犹如看到一个已经疯掉了的女人在发狂,顿时觉得心里一凉,她面色一寒,声音不高不低的说道:“这一天永远也不会有的。”
此言一出,菱言瞬间从自己的幻影里走了出来,怒视着眼前的女子,眼神如一潭幽深而又漆黑的水,然后渐渐舒开笑容,声音也变得阴柔撩人:“那我们就试一试吧!”
说着,她拿出了一面执镜,镜子里照出她妖魅的容颜,菱言邪魅一笑:“听说浮生镜堪比冥府的往生镜,可以见任何想见之人之事,也可以做任何想做却又做不到的事,你说要是把它照在你身上,你会是什么样?”
“浮生镜怎么会在你这里?”雪颜看到她手中的浮生镜,顿时大惊,面色愕然的说道。
“怎么?你怕了?”菱言得意一笑,语调低沉的说道:“听说浮生镜对妖可是有蚀骨之痛,这可是我花费了一番功夫从灵修大师的手中拿到的。”
雪颜愣住了,她原本是长白山上的一只雪狐,因为长年待在长白山上枯燥无味,贪恋世间情味的她偷偷盗取了长白山的一对镇山之宝白玉令牌来到人间,被追捕而来的灵修大师用浮生镜打伤,因此逃到无忧城,才和君晟结缘。
自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听说过关于浮生镜的事,她清楚的知道浮生镜乃是灵修大师的贴身之物,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手中?
想到这,雪颜不由得面色惶然,惊声问道:“你把灵修大师怎么了?”
“那老头啊,”菱言顿了顿,眼神好似在思考,片刻之后很自然的说道:“被我杀了。”
“什么?”雪颜的脸色骇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讷讷的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什么人都信,我只不过略施小计,就将他制服住了,”菱言一边用手摸着手中的浮生镜,一边唉声叹气的说道:“我本来也不想杀他的,谁知道他是个老顽固,不愿意把浮生镜交给我,那我只好把他杀了。”
雪颜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虽然当年灵修大师打伤了她,可她从未怨恨过半句,没想到如此德高望重的修身之人居然会丧命于这毒女的手中。
雪颜再也忍不下去了,掌心运力,如一条涌动的水流在手心,气聚丹田,稍一用力那条水流犹如喷薄而出,朝着菱言袭击而去。
菱言不动声色,只是冷冷一笑,拿起手中的浮生镜对着她照过去,一道强烈的明光犹如爆炸般激光四射,顿时看不清屋里的情况,只听得一声狐狸凄厉的嚎叫响彻整座宫殿,外面跪着的站着的人闻声便觉得一阵心颤。
那墙角的鎏金双枝烛台,烛火殷红,流下一滴滴红色的蜡油宛若血泪。霎时间整个世界都变得沉寂了,突然听到轻启窗的声音,窗子微开一线,冰冷的风嗖然涌入,吹散了屋子里浓浓的血腥味。
另一处寝殿里的人突然惊醒了过来,脸上全是汗水,他的耳朵里还回荡着一声凄厉的嚎叫声,那好像是在对他诉说什么。
站在门口守着的太监快步跑了进来,撩开帐纱,轻声问道:“君上可是做噩梦了?”
男人立起身来,坐在床上,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呼吸还有些急促,他用了半晌的时间慌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