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茂和毋丘毅都是河东本地人,听听他们的意见。” 见黄琬和荀攸争执难定,刘辩把目光转向裴茂和毋丘毅。 两人思虑一番,裴茂先道:“河东之地本多良家子,概有此乱,一是黄巾余孽蛊惑。 二是豪强大族接连自保。 但归根到底,还是府君不能够施行仁政。 如今郭泰已死,余众不足为虑。 臣议当前陛下应折返回京,以安山东局势。 至于河东之地,可挑选一名士能臣,施行仁政,如此百姓自会高兴的归附而来。 河东多强卒,接下来我们还可在河东征兵,以给养山东。” 见刘辩又看向毋丘毅,裴茂心中暗叹,显然天子不认可他的话。 接下来毋丘毅的说辞,必然是另外一方面。 果不其然,毋丘毅开口道:“太平盛世时,无论是良家子和游侠都要遵守法度。 所以要重视仁义、道德和名声。 但如今海内叛乱四起,豪强大族结寨自保,有野心的人都开始图谋再进。 这个时候,我们必须要严酷刑法,施展权谋之术。 白波军中只有郭泰深谋远虑,杨奉、李乐、韩暹、胡才之流,都是目光短浅,残暴好杀,根本不足为惧。 所以,河东眼下的大敌,其实是那些结寨自保的豪强大族。 他们兴建坞堡,藏匿人口,习练士卒,已有谋逆的事实。 如卫固、范先,为人贪婪残暴,野心滋生。 不过他们自身能力又不足以统领麾下,所以猜疑防备,使得部下对他们也心存忧虑。 更有侯选、李堪、程银之流的豪强,心怀叵测。 臣议,陛下择一能臣为太守,召见这些人,杀其首恶,安抚收编他们的部众。 如此一来,州中震慑,再一道赦令,则白波谷众贼,必然来降。 那白波谷的杨奉,原名杨凤,本就是先帝封的黑山校尉。” 裴茂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则有些忌惮。 这个毋丘毅,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如此狠辣。 他原本想着仁德安抚,权谋酷法驱使两条计策。 不成想毋丘毅直接想杀死卫固、范先等人。 但转念一想,裴茂也明白过来。 原本他之所以进言仁德之计,就是怕得罪了河东的这群大族。 而把酷法权谋的坏点子,抛给了毋丘毅。 今天的事情肯定会传出去,到时候,河东的豪强大族都会感念他裴家,裴家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为河东之望。 毋丘家则是背上了屎盆子,会被整个河东的豪强大族孤立加打压。 既然注定要被孤立,如果是自己的话,恐怕也会选择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卫固和范先,让毋丘家强势登顶河东望族。 毕竟成为老大,靠王道可以,靠霸道也可以。 刘辩并没有决定使用哪个计策。 他本就是钻研历史黑幕的,这个时候怎么会选择自己脏手。 于是皱眉道:“诸位说的都很有道理,但如何抉择,确实令朕头疼。 他们都是朕的子民,实在是,实在是...... 罢罢罢,我本就是天子,不该插手郡里的事情。 河东郡能够平复,毋丘将军居功甚伟,本应为河东郡守,不过却是本地人。 这样吧,便封为稷山亭侯。 至于河东郡守一职,裴尚书还有举荐?” 这番做派,潜在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怎么处理这些豪强,那是郡守的事,而郡守本该是你毋丘毅,不过因为三互法,所以改封亭侯。 也就是认可了毋丘毅的建议。 当然这种暗示,毋丘毅和裴茂也可以假装听不懂。 但如果这样的话,也就等于和天子对着干,接下来自然也就不可能再受到重用。 裴茂心中明镜一般,很快便有了决断。 清除掉卫固和范先之后,毋丘家自然也就是河东之冠。 自然的,也就成为了河东其他望族豪强表面的老大,实际上的敌人。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他裴家就老老实实的做老二呗。 打定主意后,裴茂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天子想让谁当郡守? 河东之地,因为白波肆虐,杀了那么多的豪强大族,空出了那么多的田地矿产。 现在再除掉卫固和范先这两个河东的望族,相当于整个河东之郡彻底重新分配。 这么大的肉,毋丘家和裴家不可能全部吃掉,天子也不会让他们两家吃掉。 那天子安排的郡守,就不可能是个孤臣。 寻思到这里的时候,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天子以上林苑为借口,疯狂打压三辅的豪强望族。 但又怎么可能不给好处......毕竟上位者对待下位者的手段,本就是恩威并施。 只是没有想到,原来好处在河东郡。 裴茂深深的咽了唾沫,天子有这种手腕和权谋,不算太过匪夷所思,但关键是天子才多大? 而天子把举荐的这个功劳给自己,看似照拂,但何尝不是自己开罪整个河东郡大族的手段。(俗称投名状)。 毋丘毅主张酷法,成了河东郡大族的对立面。 而他裴茂,把河东郡的一半,提议分(举荐)给了京兆尹的豪族,岂不是也成了河东大族的对立面。 也就是说,接下来,裴家和毋丘家,也就彻底上了天子的战车。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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