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院又是何意?难道是要取代三公之位?”卢植目光如电,紧紧锁住刘辩,那目光中满是审慎与探究。
此时的他,虽经历了先前的一番震撼,但神志清醒,毫无醉意。
不仅如此,在这紧张而关键的局势下,他的思维愈发敏锐,精神状态更是比平日旺盛十倍。
夸张点说,每一个毛孔都似在捕捉着空气中的信息,不放过丝毫细节。
同时,把酒气也顺便都排了出去。
刘辩闻此一问,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微笑。
注意到天子的面容,卢植愈发的精神。
毕竟每当天子露出这个笑容的时候,那就是设了一个个网的时候,一网套一网,套的你目不暇接。
像之前的盐铁之政,当初朱儁还以为大获全胜,现在大司农朱儁的肠子都快悔青了商税是真的多啊而且盐铁也要交税,交的还是少府,不是大司农。
同时,因为流通的放开,当时抢过来的盐铁,各个地方豪强们,居然开始竞争起来。
这一竞争起来,利润愈发的摊薄,到了最后,钱几乎全被少府拿走了。
而且,当初天子为了国家,忽悠太后和郡王献出不少的私邑汤沐,看的那些公卿都看不过去。
于是被天子趁机搞了个什么永乐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犹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赚的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当然,商税在少府那里于是现在各个公卿,都开始支持宗族中旁门别支去搞商贾之事了。
刘辩原本盘算着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地引导卢植深入自己的计划,却没料到刚起了个头,就被卢植那敏锐的洞察力识破了其中的玄机。
事已至此,刘辩心下思忖,也罢,既然已经被察觉,倒不如痛痛快快地和盘托出,索性竹筒里的豆子一股脑儿地倒出来,毫无保留的探讨,也免得藏着掖着了。
若是卢植不同意,他让对方告老还乡倒不至于,不过自然也就束之高阁,放到太常当个大夫去。
不过,在阐述过程中,他在命名环节格外小心,刻意规避了一些容易引发争议的敏感词汇。毕竟
于是,刘辩徐徐说道:“这三院,首当其冲的便是尚书院。
此院身负重任,犹如国家政务之枢纽,负责总理天下一应政务,统筹管理除刑部之外的其余五部。
其权之重,事之繁,关乎国家之兴衰,民生之休戚。”
卢植微微点头,心中暗自琢磨,这尚书院听来,实则就是原来的尚书台换了个名号罢了。
只是,陛下为何对“台”字如此嫌弃,非要改成“院”呢?
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深意?
在他看来,“台”字并无不妥,长久以来,大臣们每日前来处理政务,便是“入台”,事毕归去便是“出台”,大家早已习惯了这种说法,它已然成为宫廷生活的一部分。
当然,在卢植眼中,这不过是些无关宏旨的细枝末节,他无意在此事上纠缠,也没打算去改变什么,只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认真聆听。
至于刑部被从尚书院中剥离,卢植心中已然明了,陛下这是打算将其归入御史台中,以实现权力的新制衡,这其中的政治意图,他已能隐隐察觉。
果不其然,刘辩接着说道:“其二便是御史院。
朕以为,当下各州郡长官权力过重,恰似脱缰之野马,他们既掌行政管理之权,又握司法审判之柄,权力集中于一身,长此以往,极易滋生腐败,导致专权跋扈之象。
故而,朕设立御史院,旨在制衡尚书院,同时将司法之权从各州郡长官手中分离出来,统一纳入御史院的管辖之下,使其成为专门掌管大汉司法事务之部门,如此,方能保证司法公正,权力制衡。”
这一次,卢植神色愈发凝重,他眉头深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问道:“陛下,如此大动干戈,机构必然要大肆扩充,难道除了各州刺史,还要增设郡刺史不成?”
刘辩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正是。
朕决意将监察体系进一步深入,下探至县一级。
同时设置御史中郎将,令其统领绣衣卫,以此加强对地方的监察力度,确保朝廷政令畅通,地方治理清明。
卢师,这中辅助的手段,对你这样的节操高洁之人,并无影响。
震慑的是那些,表面高洁,实则心怀鬼胎之辈。”
卢植听闻此言,没有再多作言语,天子这马屁拍的还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