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学时的新生演出晚会,仿佛时间从未流转过,而我们仍然可以无拘无束地爱恨喜乐着。
歌手一首接一首歌地唱下去,我们一首接一首地听下去。他身前的听众走了散了,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夏冰俯身往地面上摊开的吉他包放了十块钱,我也放了十块。
因为听歌而错过末班车,我们不得不打车穿越大半个城市。她侧头看向窗外的霓虹,摇曳的灯光洒进来,落在她黑如珍珠的眼眸上,我看见她的眼睛里面亮晶晶的犹如夜空的星辰,她的脸上笼着浅浅的忧伤——很少见到她沉默,她不经意间的沉默,有着别样的美丽。我看着她的侧脸,微微出神。她忽然扭头看向我,“余言,我忽然很想唱歌”。
我怦然心动,故作豪爽地说:“好啊,我请你通宵K歌!”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我想念FISH,想念我们在一起唱歌的日子。”
我默然了,我何尝不怀念那段岁月。只是物是人非,除了怀想,徒增伤感之外,不能再有任何作为。FISH早已经解散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我把时光邮寄给你(下)(6)
时间并不因为你的珍惜而放缓脚步,很快,大四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来临,紧接是寒假、春节。再次开学,已经是大四的最后一学期。
像有一根无形的鞭子在身后不停地赶着,每个人都在忙着找工作;或者努力学习准备考研。
这是个告别的季节,空气里面满是离别的气息,而新进学校的画面却清晰如昨。
大四下半学期课少了很多,偶尔清晨早起去上课,看见新修的广场种植的玉兰花开了,我停下脚看了半天,等到想起上课时铃声已经响过了,索性原路返回。
有的时候坐在校园的长椅上,看着一张张从身边经过的青涩的面庞,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那时的自己总以为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浪费,可是转眼间就走到了青春的尾巴。
一个人独享的幸福是发呆,发呆久了又会觉得寂寞。
自从开学以来似乎很少看到冯萧了,他很少到出租屋来住了,倒是石川天天在。
我去寝室找到冯萧的时候,他正在用班长的电脑打DOTA。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来来回回地运动。我站在他身后观战,时不时发表两句议论。冯萧这方的优势已经比较明显,胜券在握。十多分钟过去,对方打了“GG”两个字,认输退出了游戏。
“冯萧,怎么最近都没见你,你怎么又搬到寝室住了。”
“快毕业啦!搬回寝室住,体验最后的集体生活。”
我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你和石川之间没事吧?”
“没事。”他烦躁地用手扯松衣领,起身推开了窗户。
一阵风吹了过来。从遥远的西伯利亚平原一路向南,在路途中遗落了水分、温度,只剩下干燥、寒冷。
他的话是个很好的理由,提醒了我也应该搬到寝室,体验最后的大学生活。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
“余言……”我的脑海中有瞬间的空白,这是谁的声音,熟悉而又陌生。不待我想起,电话另一端急促的说道,“余言,我是李明耀啊!”
我这才醒悟过来,好像已有一两年没有再和他说过话,突然打电话过来倒有些奇怪。我警觉地问:“什么事?”
他近乎要哭了,声音语无伦次,“余言,快来救我”。
“什么事?”在他焦急语气的感染下,我凝重了起来。
“余言,我被人扣起来了!”嘈杂的背景声中传来一个男人恶狠狠的声音,“别他妈废话,快要钱!”紧接着一阵拳打脚踢,李明耀哀嚎连连。
原来,他最近在网上遇到了一个美女,一来二去勾搭上了,约了对方见面,去宾馆开房,刚脱掉上衣,一个自称是美女老公的男人冲了进来,摁住李明耀就是一顿暴打,说李明耀勾引她老婆,要赔偿五千块钱。李明耀明知遇到了仙人跳,却也无能为力。他一个月只有五百块钱生活费,哪里会有五千块钱给对方。
“余言,我现在只能向你求助了,你一定要帮我啊。”李明耀已经哭了。
我握着话筒默然,他这个人,这些年来竟然连一个真心的朋友的都没有,如今搞女人搞出麻烦了,想到的居然是我。我觉得又是悲凉又是心酸。这样一个人,我不想帮他任何忙,然而说出口的却是“好!你等着,我去救你”,终究是害怕辜负了他唯一的期望。我记下了他的地址。
冯萧一直低着头,忽然歪着头看着我:“你决定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