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古鱼汤13
“小姐做得对极了。”
撒加眉开眼笑地说着，收起契约书，指尖在空中一勾，多丽丝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不过她这样做是无法干扰契约的力量的。
两块晶石在他的手上成型，一块是浑浊的紫『色』，一块则是粉嫩的淡红『色』。不难看出淡红『色』的晶石的品质比紫『色』的那一块要高出许多。
撒加皱了一下眉，将淡红『色』的晶石递给了蒂迪斯。
“这块晶石可能会将约翰妮小姐救回来。”
之后，他又补充道：“要在她没有降解的时候----一旦降解就来不及了。”
艾俄罗斯知道人鱼的尸体降解是怎么回事，就像是文艺作品里描述的那样，人鱼在死后的短时间内会化成一滩泡沫。
蒂迪斯会意地点着头，她走到艾俄罗斯面前，将淡红『色』的晶石贴在死去的妹妹的皮肤上，在晶石的光泽的映照之下，约翰妮的脸仿佛有了一点生气。蒂迪斯小心地将约翰妮从艾俄罗斯手上接过来。
她的表情说不上仇恨，也谈不上愤怒，可能是两者兼而有之。但是占据她的表情的更大一部分，是冷漠。
对于人类的冷漠。
“我先回去了，告辞。”蒂迪斯说着，身形就从众人的眼下凭空消失了，在她走后，埃德温的尸体像是迸进一粒火星的汽油那样，呼呼啦啦地燃烧起来，直至燃烧殆尽。众人也没有理睬瘫倒在地上，脸已经恢复原状的多丽丝-----她会打报警电话的。
他们走出埃德温的宅邸的时候，月光刚好被飘来的乌云遮住：要下雨了，每当换季的时候都要下一场雨。
亚历士要接在警署值班的哈迪斯下班，因此他先走了。枝子护送阿普莉亚小姐回家，她们也先走了。一时间，空旷的街道上只剩下艾俄罗斯，撒加和街灯。
艾俄罗斯轻轻地吸着溢满泥土腥味和温热的『潮』气的空气，心里百味杂陈。撒加似乎发觉了他的异样，握住了他的手，问：“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艾俄罗斯低着头走路：“是啊，一想到埃德温，我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如果他的真面目没有被揭发出来……也不知道有多少姑娘会被他坑害。身为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欺骗其他人……或者其他物种的感情，无论如何，他这种行为真的是不合道义。”
“人类杀人鱼不犯法。”撒加说：“因为人类将人鱼看做敌人，人鱼也将人类看做敌人。”
“恶法非法。”艾俄罗斯回答道：“现在并不是战争时期。何况这些人鱼有什么错呢？”
“你知道吗？”撒加玩味地看着他，稍后又看看城中最高的钟楼：“像蒂迪斯这样未成年的人鱼，也有引发大洲级别的海啸的能力。当然，约翰妮这样的非战斗人员，也只能淹没一两个小镇罢了。”
“但是她们并没有引发海啸淹没小镇。”艾俄罗斯说。
“当然没有，约翰妮太爱埃德温了，发现上当受骗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不，也不是来不及，即使她被囚禁，但是淹没小镇是没问题的，大概是因为她不忍心连累其他无辜的人吧。”
撒加说着，将手搭在艾俄罗斯肩上：“好了，好啦，既然你心情这么不愉快的话，我们先回家，我给你做莫古鱼三明治。”
当他们回到店里的时候，亚历士和哈迪斯已经回了他们的房间。加隆则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枝子在旁边算账，冰河埋头拖地。
好祥和的景象……
艾俄罗斯心说。
然而美好的感受没有维持多长时间，撒加走到加隆面前，看了看他写的东西，笑着问：“给谁写情书呢？加隆。”
“现任的北大西洋海将军蒂迪斯小姐。”加隆头抬也不抬地回答道。
“我只爱你一个人，骄傲的心被俘虏了……”撒加念着他的情书上的句子，评论道：“啧，好酸。”
撒加又拿起他身旁一封没有封口的信，倒出信纸来，眯着眼睛念道：“亲爱的拉达曼提斯警司……我只爱你一个人，骄傲的心被俘虏了……”
这一封信下面还有一封信，撒加同样倒出信纸来看了看，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自家弟弟的脑袋：“我说加隆，你到底要爱几个人？花心切成几瓣了？我告诉你，你可别给哈迪斯提督写情书。”
“否则你会领略到男子双打到底是什么滋味。”艾俄罗斯不失时机地『插』话道。
“亚斯塔尔特家的爱情观是生生世世一双人，没想到加隆你真是有辱家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