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又怎样
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打着神的旗号排斥异己的人。艾俄罗斯想着,放下老卡尔文的口供。因为从口供里也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挖了。他又拿起了一份纸张干枯的报告-----这是老卡尔文的验尸报告单。
报告单上的日期清楚地告诉他:老卡尔文出狱之后,又过了一个月,莫名地死掉了。因此,老卡尔文的亲人觉得他死得太蹊跷,因此他们强烈要求做尸检。
还有一张照片,清楚地拍摄出了老卡尔文临终时候的样子。
那男人的遗容足够丢人现眼:身体像一只鼻涕虫那样蜷缩着,没有穿裤子,两只手交叉着捂住裆部,表情十分痛苦。仿佛有什么东西----不确定?难道是烧红的铁块?——正正地砸在了他的裤裆上一样。
背景是凌『乱』的床铺,衣服扔在旁边。
验尸报告提到了老卡尔文是死于脱症----这倒是个令人心服口服的说法。因为之后,老卡尔文的家人也没有闹。报告中还提到了艾普丽夫人的自制高锰酸钾洗『液』这个词。并且提到了到处都是高锰酸钾消毒『液』。
当然,自制高锰酸钾消毒『液』也是无可厚非的,很正常。
估计是因为‘脱症’这个原因,老卡尔文的家属亲人并没有继续要求做检测。毕竟对于男人和他的亲属来说,这种死法不太光彩。这个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完结了。鉴于老卡尔文有头痛的『毛』病,所以死于脱症也是情理之中的,并非过于离奇。
老卡尔文一死,艾普丽夫人就成了自由自在的富孀,虽然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儿子,生活上总是会有点不方便的地方,不过,好在人们往往同情寡『妇』。因此,艾普丽夫人的生活还算不错,一个人带着儿子,即便是不工作也没有问题。
艾普丽夫人却有一项工作,她是橘林小街尽头的图书馆的管理员。图书管理员倒是个清闲的差事。
之后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录。不过可见,从老卡尔文死后,到艾普丽夫人逝世之前,艾普丽夫人的生活一直非常平静。掩卷之余艾俄罗斯不禁开始沉思: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结婚,他将她的生活变得不再平稳,她的自我被掩盖,诉求被遮挡,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然而她周围的人们都喜气洋洋地祝贺她,向她道喜,教育她要成为贤妻良母,教育她要为人类的繁衍做出贡献,觉得她终于‘有主了,有主人了’。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
艾俄罗斯又查找到了凯瑟琳的卷宗----要查找到这些卷宗还真是不容易。凯瑟琳的经历相对而言就简单多了。
她出生的家庭不算富裕,结婚时间也更早,凯瑟琳十三岁便嫁了人,之后。二十七岁离婚,她和艾普丽夫人的年龄差不多。因为她的丈夫有着充足的离婚理由:凯瑟琳没有生育能力。
艾俄罗斯所能掌握的资料也只有这么几页纸。
他继续翻。
在与丈夫离婚之后,凯瑟琳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也许不是一个人。她与艾普丽夫人住在一起。
她在六十五岁的时候死于酗酒和溺水。
这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合乎情理的理由。
她们两个人,在艾普丽夫人的儿子和侄子眼里,竟然成为了眼中钉肉中刺,迫不及待地拔除的存在。
也许在他们眼里看来,凯瑟琳是明目张胆地谋夺艾普丽夫人的房产的。所以他们对于凯瑟琳和‘不受控制’的艾普丽夫人,有着相当的敌意。
“这下子……”
艾俄罗斯一边翻阅档案,心思却飞到了几千年前的古代中国,一会儿又飞到了拜仁慕尼黑的球场上,过了一会儿又跑到了非洲草原,和狮子大象土着人一起打滚儿。他的心思在回来的时候顺便在超市里的货架之间打了两个转,想了想大瓶的洗涤剂,『毛』巾,用塑料保鲜膜裹着的淡『奶』油和成打贩卖的咖啡。
也许撒加打听到的东西比他多。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看时间:已经是下班时分,警署里除了值班员,又再次跑得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他们都去享受下午的阳光了。
“真是郁闷,啊,真郁闷。“
艾俄罗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推开那些资料,这个时候,普路托尼亚少爷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问:“你在找什么?”
“是专门问我这个问题的吗?”
艾俄罗斯有气无力地问。
“倒也不是,随便问一下。”普路托尼亚问:“你在查案子,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