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挚觉得宿白就是个坑,制定完方案,就躺下发号施令,指挥这儿、指挥那儿,完全一副精神上掌控全场的气势。
让秦挚觉得更坑的是,还偏偏有个人,无下限的、发自内心的宠着宿白所有的无理取闹。
忌日当天,锻刀在早晨已临近首尾时刻,这是最关键的点,不能有任何差错,否则这几天的准备都将功亏一篑。
秦挚忙着将一桶桶黑狗血汇入两米高的木桶里,华灼忙着对刚从熔炉里拿出来的黑刀进行精雕细琢,力求完美首尾。
宿白则捧着一大块榴莲慕斯,站在旁边,一边吃一边监工。
明明是最闲得慌的人,却相当有底气训斥秦挚倒黑狗血的速度太慢。
秦挚白了宿白一眼抱怨道:“什么二十斤,这几天耗费的黑狗血,估计两百斤都不止。”
最开始秦挚和霍泉都没想到,宿白居然是用黑狗血给黑刀降温,而每一次降温结束,那桶黑狗血的颜色就会退化的极淡,精华被黑刀吸尽,自然不能再重复使用,因此而增大了黑狗血的需求量。
二十斤黑狗血容易,但两百斤可就不容易了,若不是霍家有权有势,再加上秦家帮忙,这黑狗血还真没办法供应及时。
“有钱能使鬼推磨知道吗。”宿白嘴里叼着小勺子,拍拍秦挚的肩膀道。
“呵呵。”秦挚对着宿白咧咧嘴角,他最佩服的不是宿白的能力,而是她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实力。
“退后。”最后一桶黑狗血倒完,宿白提醒了一声秦挚。
秦挚应声和宿白一起退后,华灼则手持滚烫的黑刀走到两米高木桶前,十分果断的将整柄散发着炙热气息的黑刀没入黑狗血内。
滋啦……一声,一股股白气由桶内汹涌冒出,迅速将周围笼罩在蒙蒙白色蒸汽里,黑狗血在持续沸腾着,黑刀在持续吸收黑狗血内蕴含的阳气与能量。
约半分钟中后,黑狗血的颜色逐渐变淡,直到变的清澈如水沸腾也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汹涌。
“嘭”!一声巨响,木桶被由内而外的力量冲击的粉碎,围绕着的蒸汽迅速散去,清澈液体流了满地。
“咳咳……居然这么大动静。”宿白扇扇残留的一点蒸汽,笑意浓浓的眼睛盯着那已然脱胎换骨的黑刀。
黑刀将木桶震碎后,就稳稳插入地面三寸,被近正午的阳光一照,发出一声类似愉悦的鸣吟,似乎很喜欢晒太阳。
“成了?”秦挚眨眨眼睛,盯着黑刀露出一副惊呆的表情。
“还差一点。”说着,宿白的视线落在了华灼身上。
一柄具有灵性的好刀是非常难驯的,尤其这柄黑刀一看就不是凡品,直接开了智灵,有了一些简单的情绪,驯服不只需要凌驾它的实力,更需要被黑刀所喜欢。
只有服从以上两种条件,才能使用黑刀,发挥黑刀最极致的实力。
华灼看了一眼刚激活就不安生的黑刀,迈起长腿,大步走到黑刀旁,抬手轻轻弹了一下刀身,原本鸣吟不断的黑刀瞬间安静了,而且还晃了晃刀柄,碰了碰华灼的手,似乎是在讨好。
“成精了,又一个成精的……”秦挚微微张嘴,惊叹道。
经过半年多的洗礼,遇到这种重塑世界观的事,秦挚已经不会再震惊的脑神经错乱,最多只会像这样微微惊讶一下。
就算真的非常震惊、非常匪夷所思,也要表现的淡定,否则肯定会惹来宿白的一顿嘲讽,因为比起强制自己去接受消化,秦挚更不想被宿白的一波波嘲讽技能攻击。
宿白看了看黑刀,眉间微微蹙起,下一瞬,视线便落在了华灼身上,黑刀的力量超出她的预期,问题肯定出在锻造者身上,估计在锻造过程中,黑刀沾染了华灼的气,或是其他更实质的东西。
自从母亲惨死后,宿白身边虽不缺乏关心她的人,但宿白却很清楚,心里缺失那块儿一直空荡荡的。
直到20岁死劫那天,她推开棺椁盖,看到华灼那张出尘绝世的容颜时,心里一直空荡荡的位置,突然有点涨涨的,那是种很陌生的感觉,陌生的她差点忽视。
在华灼睁开眼睛,从棺椁里走出来时,宿白就知道明白了,是他……就是他……她命里的贵人,能助她渡过死劫的贵人。
宿白看不出华灼的面相,无法观测华灼的气,却能看到她和华灼间千丝万缕的缘,那些缘由金色的线相连,将两人的命运拴在一起,这说明了什么、寓意着什么宿白看不懂。
宿白有时在想,如果华灼不是她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