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痴呆张庭修不知道,但秦挚在东拉西扯的忽悠他,张庭修倒是一清二楚,并深感心累。
年轻人,如此忽悠老人家,良心不会痛吗?
他问那些,是出于谨慎,绝无恶意,却被全方位戒备着,张庭修略感心塞。
“去拿纸和笔,辩论界扛把子。”宿白放好钟轶的手,扫一眼还沉浸在胡诌里的秦挚说。
辩论界扛把子……什么鬼……
秦挚对新称呼相当嫌弃,撇着嘴起身到老板桌那拿了纸和笔回来。
宿白看一眼递过来的纸笔,没有接,视线移动,看向秦挚道:“我说,你写。”
“呃……好吧。”秦挚略僵硬的收回手,心里有点忐忑,宿白的药方多数都很古怪,经常有一些只存在于字典深处的生僻字,难写、难懂、难度。
宿白的语速很慢,声音很轻,吐字清晰,一字一句的说出中药的名字、克数,以及熬药的正确方式、用药的注意事项等。
过程里,秦挚确实有遇到笔画多到坑爹的生僻字,但诡异的是,宿白竟没有来一波嘲讽操作,而是安安静静的等他想起来,写出来,然后在继续说。
书写药方结束,秦挚手拿着药方发呆,不时的看一眼宿白,眼神里充满怀疑和探究。
嗯……这可能是个假的宿白!
“你那是什么眼神,信不信把你眼睛挖出来!”宿白瞪一眼秦挚,狠狠道。
秦挚立刻退后半步,绝对是宿白!没跑了!
“他天生半灵体,羽化境,普通中药没用,我这里有一部分的灵药,其他的需要王掌门自行凑齐。”宿白一边说一边眼神示意秦挚把药方递给王道阳。
王道阳接过药方一看,眼露震惊,随即眸光一亮,看了药方,他仿佛看到了钟轶痊愈的希望,严肃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小友,老夫真的非常好奇,你的师傅究竟是谁,竟能教授你绝迹于千年前的上古术法。”看过药方后,张庭修颇为激动的赞叹着,言语间甚至流露着尊敬之意。
这世上如果真有人依然掌握着那些失传已久的术法,这对玄学界、天师道无疑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我师傅是太平洋那么深的坑,一点都不值得张会长如此尊敬。”宿白认真的摇摇头,深觉师父担不起这么高的称赞。
在过去的十五年里,宿白一直在不断的修炼、学习、实践中度过,从未休息过,直到从19岁跨入20岁那天,师傅突然消失,她才得以休息。
当时,宿白觉得她终于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结果正当她欢欣雀跃时,猛然发现坑货师傅一根毛都没给她留下,若不是这些年她有暗暗攒下小金库,保准会饿死街头。
“小友说笑了。”张庭修笑道。“灵药龙虎山和全真派会凑齐,小友有任何需要均可直言,老夫定鼎力相助。”
宿白眯了眯眼,打着哈欠,瞌睡虫席卷全身,实在没精力去理会张庭修的暗示,头一歪,靠在华灼怀里,嘟囔了一句话后,直接秒睡。
宿白损耗过度,能坚持说这么久,不只是因为她修为高,更因为她有着极强的意志力。
见状,张庭修和王道阳也不好再继续打扰,两人十分放心的将钟轶留下,承诺最迟明早就会把所需的灵药都送来。
把宿白送回楼上卧室后,华灼到后院选了几种药材,交给秦挚简单的熬了两个小时,给钟轶喝了一碗。
修复根基经脉不能急于一时,再者灵药没到位,治疗也无法展开,所以只能先从治愈五脏六腑着手,最起码能让钟轶感觉好受一点。
第二天清早,准时到位的不止有灵药,还有背着灵药而来的张芷钥。
宿白倍感世间人心真险恶啊!慈祥和蔼的张庭修竟如此老奸巨猾,招呼都不打的往“白灼”工作室里塞人,美其名曰“上面”对两位身份颇为怀疑,让龙虎山天师府掌门嫡传弟子张芷钥加入,是正道友好的象征。
被算计了,宿白非常不爽,什么狗屁友好象征,根本就是派过来监视的,行为如此明目张胆,是算准了她不可能拒绝。
她是有怼天怼地的气魄,可她却更需要积攒功德,兑换寿命,她根本没得选择。
万一哪天以无证经营查封工作室咋办?万一哪天以无证上岗逮捕她咋办?她是天师,可她也是普通人,生活在法治社会,就在做守法公民。
灵药到位,宿白指挥着秦挚和张芷钥切药、熬药,看到张芷钥累的满头大汗,想做下休息一会儿,却不敢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