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宇泓觉得这几位年轻人不靠谱,不是因为他们年轻,而是他们真没一丁点天师范儿。
比如说宿白,变脸比翻书快,穿人字拖跷二郎腿,没骨头的似的瘫在沙发上,坐没坐姿、躺没躺姿,懒散如一滩泥。
比如说落地窗边的一抹绝美景色,挺拔的身姿诠释着坐如松,迷茫空洞的表情眼神,增添了几分朦胧的迷雾,看不透也别想看透。
比如说秦挚,左边平板右边笔记本忙碌着,耳边还夹着正在通话的手机,聊着收购、操作着股市,时不时还要提醒宿白有点形象。
比如说钟轶,蹲着马步,头顶着缸,纹丝不动,面无表情,仿佛是一位吃瓜群众。
看来看去,姜宇泓就觉得张芷钥还稍微靠谱点。
“小白,你怎么看?”张芷钥兴致勃勃的看向宿白,迫不及待的心情完全表现在脸上。
张芷钥知道宿白厉害到残暴,但究竟残暴到哪个境界、何种程度,都还不清楚,所以她很想真正的和宿白共事一次。
于张芷钥而言,她确实是带着任务而加入的“白灼”工作室,但她心甘情愿的来,却是因为龙化情渡劫事件时,宿白带给她极大的打击和震撼。
张芷钥作为龙虎山天师府正一道掌门的嫡传弟子,修为境界却很低,不是因为没潜力、没资质,而是她对修天师道实在没什么兴趣,每天都在和师傅、师兄们斗智斗勇,为的就是能偷会儿懒。
经过龙化情渡劫事件,张芷钥被小一岁的宿白狠狠打击了一番,深觉继续混一天是一天实在不能再继续下去,所以她决定发愤图强,努力修炼。
张芷钥的父母常年走南闯北,她几乎就是张庭修抚养长大的,所以张庭修很清楚张芷钥的尿性,更清楚她有几分耐性和坚持。
所以为张芷钥能长期处于被刺激的状态下,确保持之以恒,张庭修给她安排了一份不适合她的工作,打包踢出了龙虎山。
“姜先生祖上出身北方,战乱年代举家迁移到西山省,饥寒交迫时被海角村村民所救,自此扎根海角村。”宿白嘴角含着几分笑意,澄净的眸光闪烁着几分狡黠。
“你……你怎么知道的?!”姜宇泓震惊着,屁股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看出来的。”宿白伸出纤细葱白的玉指,指了指姜宇泓的脸说。“你应该庆幸你不是地地道道的海角村人,否则就不是身缠这点阴气了。”
缠绕在姜宇泓身上的阴气极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随便去个墓地,沾染到的阴气,都会被这浓一些。
“你觉得这点阴气和海角村的特殊情况有关?”钟轶保持着扎马步的标准姿势,看一眼宿白,随后继续观察姜宇泓。
“姜先生目前是十足的倒霉相,虽不会殃及生命安全,但却会波及到财产。”这会直接影响到委托费的高低,宿白坚定表示,坚决不允许财产流失。“你不擅长相面?”宿白突然想起钟轶灵活利落的身手,猜测性的问了问。
“……嗯。”钟轶点头应声。
“能动手不动口,非常好!”宿白认真的竖起大拇指,相当支持钟轶的所擅长。“姜先生有没有想过,海角村缄默不言,很有可能就是知道其中缘由。”
十几年了,每年在固定的日期,都会惨死一人,明显是有目的、有仪式感的行为,像极了复仇行为。
早在多年前,姜宇泓就有所怀疑了,只是村里的老人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去年海角村死了一位年轻人,是姜宇泓相当看好的人才,热情善良、很有经商头脑,姜宇泓和他是很好的朋友,他那时还准备提拔年轻人做副手,可却在4月24日那天死了。
那是姜宇泓第一次逼问海角村长老,他想弄清楚年轻人惨死的原因,得到的却是海角村一众人的恶意和威胁。
那时姜宇泓才知道,原来淳朴都是假象,面具下藏着的是满满的薄凉。
“行吧,那就过去看看吧。”宿白起身,伸了伸懒腰,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否则关节都要生锈了。“顺便问一句,海角村冷吗?”
“……应,应该比帝都暖和些。”姜宇泓愣愣的说。
一行人乘坐飞机,在高空飞了两个多小时抵达西山省,在夜幕降临时抵达海角村。
去年好友惨死后,姜宇泓心里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妻子的建议下,他开始将生意的重心转移向安平市,远离这座诡异的村庄。
海角生态基地不在海角村,坐落于海螺山脚下,比邻绿意葱葱的海螺山,几十米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