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白翘着小脚丫,晃了晃,好心提醒着。
这一刻,陈村长的脸色犹如打翻的调色盘,颜色丰富、瞬息变幻着。
陈村长不怕和齐玉有着相同经历的厉鬼,但他却害怕笼罩了海角村七十多年的黑暗……
陈村长黑着脸看向广播室,透过窗户,眸光阴翳的盯着宿白,与宿白视线相对的瞬间,他顿时心生一股非常糟糕的预感。
不管陈村长是怎么想的,广播室内,宿白敲了敲寄身符,催促少年厉鬼出来。
一阵灰暗的流光闪过,少年厉鬼从寄身符内飘了出来。
在寄身符里待了几天,少年厉鬼身上的阴气淡了不少,整只鬼好像都胖了一些,原本凹陷的脸颊看起来有了几分圆润感。
少年是一只走白莲花路线的厉鬼,典型的欺软怕硬,一看到这多天师在场,少年厉鬼立马缩成团,将自己塞进脚落,小仓鼠般瑟瑟发着抖。
“你怎么他了?”秦挚颇为同情的看一眼少年厉鬼,转头看向宿白问。
“胆小如鼠,枉为厉鬼。”宿白撇撇嘴起身,大步流星走到广播室的脚落,一把抓住少年厉鬼的后领,将他拖了出来。“说说,你都认识谁?都有谁时不时往祠堂里跑,求先祖庇佑。”
宿白一手将少年厉鬼按在椅子上,一手指着窗外陈村长等人。
真·胆小如鼠·少年厉鬼战战兢兢的缩在椅子上,顺着宿白所指看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说:“前面那几个人都来过,害死了人,心里不安,寻求先祖庇佑。”少年厉鬼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指着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几个人。
少年虽是只会小打小闹的白莲花厉鬼,但他栖息在祠堂灵位里多年,亲眼目睹过、亲耳听过陈村长那群人做过多少恶心事。
鬼龄多年,少年厉鬼总结出一个道理,人心远比厉鬼恐怖。
“这就是栖息在祠堂里的厉鬼?”张芷钥歪歪头,确实是鬼没错,可一点都不历啊!看那瑟瑟发抖的害怕小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只饱受惊吓的小仓鼠。
“我本来打算,用这只白炼化厉鬼引出那两只凶煞厉鬼的,没想到还挺沉的住气。”宿白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扫视着少年厉鬼,时不时的摸摸下巴,似乎是在考虑从哪下手效果更好。
少年厉鬼被宿白盯的浑身颤抖,无助的犹如案板上的鱼。
“前辈认为这只厉鬼,和凶煞厉鬼有关系?”钟轶看了看少年厉鬼的气和面相。“生前不曾蒙受冤屈,为何会变成厉鬼?”
但凡停留在阳间的鬼魂,心中必有未解开的执念,待执念解开后,方可投胎转世。
但凡厉鬼,多数都是在死前蒙受极大的冤屈、伤害,满腔怒火、一心复仇便是执念,需报仇雪恨才能解开执念,才能获得投胎转世的机会。
不过支撑厉鬼的是愤怒、是恨意,很滔天愤怒下容易失去理性,尤其在杀人后,沾染到鲜血,更容易沦为只知道滥杀无辜的恶鬼。
“拘魂链。”背景板华灼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圆珠笔,在A4纸上迅速画出一条拘魂链。“找,拘魂链。”抬眼,深邃的墨色眼眸看向宿白,懵懂的眸光里透着几分温柔。
“啊!”宿白恍然大悟,敲了敲脑袋,苦恼道:“我怎么这么笨啊!”
“你能有这么高的觉悟,我感到很欣慰。”秦挚微慢颔首、闭着眼睛,面露一丝含蓄的庆幸。
“滚!”宿白赏了秦挚一个白眼,随后从背包里翻找出压底的卦盘。
卜卦推演都是精细的活儿,需高度集中注意力,还要有足够的耐心,宿白是注意力有,但耐心不足,所以她基本不怎么用卦盘,有事儿直接砸符。
宿白坚定的相信,一摞符箓不够,那就砸两摞,往死里砸,肯定能搞定。
混元乾坤凝玉笔、黑卦盘,都是人间蒸发的师傅留给她的,说什么这是师门全部家当,让宿白好好珍惜。
最穷困的时候,宿白真想把这两玩意儿卖了,应该能卖不少钱。
不过想想,以后还要靠这两玩意儿“干活儿”,宿白就熄了卖掉的念头。
拘魂链是阴差的武器,每一条拘魂链都记录在案,并且刻有神性印章,这也是厉鬼惧怕拘魂链的原因。
虽然偷盗拘魂链的凶煞厉鬼懂的用拘魂链掩盖自身气息,但却无法掩饰拘魂链本身的气场,宿白只要推算到拘魂链的位置,也就等于找到了躲在暗处的凶煞厉鬼。
叮叮当当……
村委会外,传来一声似进非远的金属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