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还在继续,宿白能感觉到自己梦魇了,想醒过来,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做不到,只能任由梦境继续。
“好啦,不要再看了。”张芷钥冲到宿白的面前,把手伸给她。“你看这个。”
张芷钥手里也拿着一片银杏树叶,跟宿白在窗台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你从哪里弄来的?”宿白吃惊的看着张芷钥。“难道是你每天把它们放在窗台上的?”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张芷钥用力的晃了晃手里的叶子。“猜猜看我从哪里弄来的……学校里!”
“学校里?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宿白将两片叶子放在了一起对比,很像。
“那棵银杏树,几天前刚移植到学校,听说是国外友好学校送给我们的,绝对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店。这下可以肯定了,是学校里的人在搞鬼了。”张芷钥如释重负的坐了下来。“我说是有人暗恋你吧!你还不信。”
“芷钥……”宿白看着两片银杏树叶,心里一动。“带我去看看。”
“什么?”
“带我去看看那棵银杏树,好吗?”宿白将叶子夹进书里。
“当然……”张芷钥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没问题。”
宿白终于看见他了,依旧是满身的红色,远远望去像燃烧着的烈火,强悍激烈,桀骜不驯。
宿白的心忽然疼痛起来。
“看,就是它了,看起来很不错吧!听说是很难得的品种,所以……”张芷钥在身边絮絮叨叨的声音变轻了,宿白的神思仿佛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这里只有宿白和他知道。
只有华灼与宿白。
“华灼……”宿白不禁喃喃着,念出了那个记忆深处追随了她那么多世的名字。
“小白!”张芷钥推了小白一下。“发什么呆啊?”
“没事。”宿白笑了笑。“我们走吧,芷钥。”宿白拉起还在莫名其妙的张芷钥离开了。
宿白知道,一切谜团都揭开了。
秋日的夜晚,宿白反复看着那三片银杏树叶。
在宿舍熄灯之前,她从抽屉里拿出蜡烛,点燃。
今夜,她要等他吗?
深夜了,宿白没有像往常一样放下窗帘,而是任由皎洁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据说,这样的月光具有某种无法言喻的魔力。
借着烛光,宿白看着窗玻璃上倒映的自己的影子,很奇怪的,有一种陌生感,似乎那个人并非是她。
而是那个千年前美丽的幽魂,宿白。
轻微的响打断了宿白的沉思,宿白走到窗前,外面什么也没有,可是她知道,他来过了,打开窗户,夜风带来了最后一片银杏树叶。
朦胧的灯光下,枫树在随风而动,在那不断飘落的树下,似乎是有某个身影存在。
“宿白啊宿白。
你离开了北冥有鱼山,你去了大臣们云集的帝都。
为什么你要离开美丽的北冥有鱼山?
为什么你要伤害山中之鬼?
你可知道,北冥有鱼山的鬼,在满是银杏树叶的溪水边,悲伤哭泣?
宿白披上外套,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宿舍,然后快步向白天看到的那棵银杏树所在的方向跑去。
寂静的深夜,只能听到她慌乱的脚步声与喘息声。
在离她五米远的地方,宿白停下了脚步,轻轻吐出他的名字。“华灼,我来了。”
强风拂起,风沙迷住了她的眼睛,再睁开眼时,他已经站在了挨近的面前,还像千年前一样俊逸。
“华灼,我就知道是你。”他还是那个样子,穿着如火的红衣,黑色的眸子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她美丽的华灼,北冥有鱼山痴情的最强之鬼。
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悲哀的笑容。“你还记得我吗?宿白。”
“是的,我记得……”宿白慢慢向华灼走去。
她怎么可能忘记,北冥有鱼山金色的秋天,华灼托着银杏树叶出现在她面前的情景。
怎么可能忘记,华灼砸溪水边与她对唱和歌的时光。
又怎么可能忘记,离开北冥有鱼山时,她的耳边响起的凄厉的叫声……
宿白,身为官宦大臣的女儿,如果你与鬼在一起,那么作为父亲的我,只有放弃自己的生命。
那时的宿白,真的没有选择的余地。
“因为,不论你是鬼族或是别的什么,不论时光是否过去了千年,我爱的人,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