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楼里的小单间就完全不够用,之前是母子两人睡个上下铺,现在董承豪回来了一直打地铺也不是办法,本来就只有这一间房,空间逼仄,再硬是塞进来一个成年男性,不要说转个身,喘口气都嫌挤得慌,但是湖城处处寸土寸金,租金贵的吓人,就董二夫人自己的微薄工资,加上董承豪时有时无毫不稳定的的收入,换个稍微大点的房子简直就是一种奢望,因为这个事情,董承豪和董承玺爆发了一次激烈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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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是天气有些凉了,董承豪下班回来睡地上开始有点冷,湖城秋冬阴雨不断非常潮湿,董承玺又是个行踪不定经常不回家的人,那天晚上眼看着都十二点多了还没见人回来,董承豪想着可能董承玺今晚不会回来了,就睡在了董承玺的床上,
结果那天董承玺白天在汽修厂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被一帮工友冷嘲热讽,他和他们对着吵差点动手,被老板给辞了,晚上跟着自己的那帮所谓朋友去酒吧玩,喝了点酒,当然因为那几个朋友又把董承玺家道落魄这种事拿出来当乐子,董承玺自然也是很不愉快的,但是又不好发作,生怕这几个朋友也弄生气连跟在一起蹭一蹭富二代生活的机会都没了,所以一直忍着没发作,大半夜回到家,先去公共浴室随便洗了个澡,憋着一肚子窝囊气闷闷不乐的打开家门往床上一栽,床上居然已经睡着一个人了,把董承玺吓了一大跳。
其实董承玺本来也多少有点看不上董承豪,也憋着一些怨恨,他觉得董承豪之所以被抓主要还是因为董承豪实在是太蠢了没骨气,是个警察一问就什么都招了的的怂货,是个坐了八年牢把血性坐没了的被精神阉割的废物,出狱以后居然没找董岑岩寻仇,灰溜溜的就跑到湖城来了,每天买膀子苦力气给人扛家具,不人不鬼的。
有了这一层负面情绪打底,加上在外面也受了气,还喝了点酒,董承玺把床上睡眼朦胧的董承豪一把就拽了下来,扔到地上骑上去就打,董承豪被弟弟突如其来的发疯殴打吓蒙了,一边拼命挣扎一边隔档呼救,董二夫人连滚带爬的从上铺下来拼死才给董承玺拉开,董承豪被打的满脸挂彩,董承玺还是不依不饶骂骂咧咧抡拳就要上,董二夫人惊声尖叫着,本就拥挤的环境再难让三个人各自散开,很快兄弟俩又扭打在一块,董二夫人连滚带爬的去隔壁邻居家挨个拍门求救,却没有一个邻居开门,董二夫人又一路跌跌撞撞哭着跑回家,一进门董承玺又把董承豪按在地上又打又骂,董二夫人扑在董承豪身上挡着,又哭又叫,董承玺猛打了几下才回过神,拳头停了,叫骂也停了,哭成泪人的母亲嘴角还流着血,瘫在地上一脸血的哥哥大声咳嗽喘息着,家里唯一的折叠饭桌翻倒在地桌腿也断了,董承玺自己的拳头也裂了,正在往下滴血。
董二夫人哆嗦着,紧紧抱着地上的董承豪,大声哭着质问董承玺是不是疯了,这可是你哥。
董承玺恍恍惚站在阴暗拥挤的家里,说真的以前董家的那栋洋房,卫生间都比这房子大,他只觉得愤懑,恼怒,怨恨,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母亲怀里软成一摊烂泥的董承豪,大声地咒骂着,质问董承豪怎么还有脸跑回来,质问董承豪为什么不一出狱就去找董岑岩报仇,质问董承豪为什么要忘记一夜之间倾家荡产的屈辱,质问董承豪为什么要跑来看自己和妈妈的笑话。
董承豪嘴里的牙应该是被打落了一颗,落下的牙齿已经不知道在刚才的混乱之中掉到了哪里,只剩下牙龈上一个酸痛的窟窿滋滋往外冒血,这血顺着董承豪的嘴角溢出来,滴在了董二夫人的衣服上。
董承豪的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他的耳朵里嗡嗡直响,长这么大挨得最毒的打居然来自自己的亲弟弟,动手的原因则是因为弟弟对自己心怀不满,他觉得很可笑,又很可悲。
在董承玺声嘶力竭的咒骂声里,在董二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里,董承豪推开母亲的手,扶着床勉力站了起来,走到房间外面的露天公共厨房,弄了点水勉强把脸洗干净了,回到家里母亲正坐在床上哭泣,董承玺双手紧紧握拳,显然还沉浸在愤怒与仇恨之中。
“我是没本事,又怂,”董承豪往地上呸了一口,他实在是站不直身体,只能佝偻着也摸索到床尾坐下,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腹部剧烈的疼痛和嗓子里抑制不住的血腥,“我出狱那天,董承严他就在监区门口等着我,八年过去了,他居然一点都没变,脸色很差像个活死人,他递给我一把刀,让我当场捅死他。”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给他一刀?”董承玺闻言睁大了眼睛,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