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长快步走上来拍着栓子的手,嘘长问短的关心了半天。头歪到一侧,竟然看到个姑娘。
模样清秀,细皮嫩肉,衣裳料子一看就是上等货,心惊胆战的问王二栓:“栓儿,这是谁啊?”
王二栓听了这问,一张脸憋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岭长见了他这样捂着心口,差点歪过去,这此时无声胜有声啊,多半是从锦都带回来的姑娘。怪不得爱往锦都跑呢,合着是和锦都这位贵女暗通款曲了!
想想这些年对他的期待,真的是糟心,狠狠的踹了王二栓一脚,恨铁不成钢,骂道:“咋这么没出息!”
王二栓吃痛的哎哟了一声,岭长听了他的声音更气,作势又要去踹。尤慕月不明白个中所以,还以为王二栓这闷葫芦被欺负了,把他往后一拽,让老头子的一脚踹空了。
岭长一脚落空没踹到王二栓,气的要命。把衣服一拢,狠狠的瞪了一眼尤慕月,转身就往家里走。其余村人也是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二人,指指点点的说着些不中听的话。尤慕月只能听懂些岭上式官话,正经的梧桐岭方言她还是听的云里雾里。不过看着王二栓闷声黑着脸,推着推车走过人群的模样,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王二栓带人回来的路上纠结的要命,早就知道会有闲言碎语,没想到竟然说的这么难听。
“就这样的人也配占着选秀的名额?和别人不干不净的,给陛下带绿帽子!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原!”
“可不可不!成天往锦都跑,还以为是个有志青年呢,结果是和锦都的贵女私会去啦!”
“没出息没出息!”
叹了口气,知道解释也没用,只好闷头带着尤慕月往自己家里走。
栓子家门口有一棵百年的梧桐树,壮的厉害,大老远就能看见。
到了栓子家里,尤慕月也时不时的上手帮着干点活。人不在的半月里,隔壁宋大娘时不时的过来帮忙添个火,收拾收拾屋子,所以现在这两人的活儿也不太多。
王二栓把自己住的主屋让给了尤慕月,一个人跑去了南房里,锁上门不管尤慕月怎么叫也不出来。
屋外尤慕月无奈的在院子里溜达,隔一会儿就喊一声,想唤他出来,却没得到回应。王二栓坐在南房的炕上,双手抱头懊恼的思考人生,门框高的汉子此刻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咋就把人带回来了嘛…
听着门外悉悉簌簌的动静,以及时不时传出来的女子声音,一拳打在炕上,这以后根本说不清了。
王二栓从怀里拿出国主小像,这是他从小夜谭立绘上剪下来的,那篇文说的是一个乡村少年选秀成功,后宫佳丽三千人,独独宠爱他一人的故事。小陛下的画像在锦都炒的非常高,每次存了许久的钱,好不容易凑足了,兴冲冲的去了,发现早被人买走了。
而这篇几年前一个故事,是他的理想,其中的国主插画,仿佛一个触不可及的梦。
然而如同小像褪色,他的选秀梦也在这个突然闯入生活中锦都女子的声声呼唤里,土崩瓦解。
叹了口气,扁着嘴委屈极了。
拉开插销,从南房里走了出来,对院落里追着鸡跑的尤慕月说:“这个不能吃!!!!!”
☆、天方完了
锦都是消费型城市,全年无休,即便凛冬时节,路上的人也总是忙忙碌碌的。酒肆茶馆商铺,没个歇业的时候。梧桐岭不同,作为一个农耕为主的小村镇,秋收一过所有人都处在闲出屁的处境中。休闲嘛,是脱离了必要社会劳动的思维延伸。故而在这个时节的梧桐岭,抽烟打牌,串门喝酒磕小夜谭,是一幅体现农闲式休闲真谛的绘卷。
尤慕月没经历过乡村生活,看什么都觉得新鲜,院子里喂鸡也能学着咕咕咕的叫一炷香。一上午的时间喂了两天份的小米,把芦花鸡吃的肚子都快硬了,王二栓才实在看不下去把她拽回了堂屋。
拽回屋子了,两个人坐在炕上,中间隔着一个小方桌,摆了一小碟油炸花生米和现炒的大豆,粘着咸滋滋的盐粒。小陛下没吃过这种朴实的零嘴儿,嘎嘣嘎嘣的嚼着。
栓子自打父母去了以后,屋里头就他一个人住,日子过得有些寂寞。突然间家里多了个人,还是个锦都贵女,挺不习惯。这女子嗨呀,对自己有要以身相许的坏念头,他井边打个水,小姑娘也在旁边拍手叫好…想到这里栓子脸上烧起了一把火,隔着一张小桌头也不敢抬。
尤慕月嚼着豆子,一不小心被一颗大豆险些把门牙崩掉,捂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