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津行现在想想,自己好像,确实有点多管闲事了。
这想法来得很妙,他自己也不清楚逻辑在哪,同时也没打算深究,毕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已。
但刚才苟安进院子不耐烦吼那一嗓子,贺津行也是听见了的——
想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关系不太好,夜朗这张足够迷倒九成少女的脸蛋,奇怪地并没有能在苟大小姐这讨着好。
思及此,贺津行的目光仿若不经意扫到了夜朗手臂上挂着的西装……阳光下,西装上白色的奶油已经凝固,脏兮兮的挂在深色布料上。
“外套怎么了?”贺津行语气平和地问。
夜朗眼皮子跳了跳,正想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那么烦人,就看见他转过身,偏了偏头问身后的苟安:“又是你弄的?”
“又”?
夜朗有点茫然。
这时候便看见苟安抬起手摸了摸鼻梁,停顿了下,跳过了这个提问,说,“正好说到这事儿,之前弄脏的小叔的那件西服,我已经让爸爸帮忙送去洗干净,现在应该拿回来了——”
贺津行替她把话讲完:“然后准备又送洗一件?”
苟安立刻炸毛:“送什么送!谁管他死活!”
一句话落地。
闻言的两个人,一人唇边重新挂起了微笑,另一个人则下意识地蹙起了眉。
第33章 贺津行,你谈恋爱了?
只是一点小小的报酬。
贺津行突然就不想走了, 对他来说,无论是怕他怕得要死的苟聿的女儿,还是棺材脸的夜朗,都比面对刘秘书那张代表着“还有无数工作等着您”的脸有趣得多。
“第一天上工就搞得那么狼狈, ”贺津行对夜朗半开玩笑地说, “我要是你, 就让苟聿加钱。”
这话明里暗里好像在说苟大小姐不好伺候,得加钱。
但是男人上扬的唇角说明, 他显然并不是真的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相反的,刚才他还邀请苟安下次吃饭的时候坐他身边——
真的讨厌她、觉得她是个麻烦的话, 这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显然不是的。
夜朗也就是一瞬间想明白了这件事,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下不动声色地掀眼皮子又扫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见他脸上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
没人搞得懂这位如今在江城算得上一手遮天的男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夜朗和他几乎是个完全相反的人, 脑子里很少有那些弯弯转转。
所以其实夜朗之前就有点讨厌他。
今天听他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 用脚指头好像都嗅到了幸灾乐祸的气氛, 就更讨厌他了。
阳光下,干涩掉的冰淇淋的黏腻甜香钻入鼻中,令人作呕。
视线鬼使神差地转向站在男人身后的人,此时此刻她正歪着头打量着他——双眼发亮看上去兴致勃勃的苟大小姐,好像看见他被贺津行奚落, 就很开心的样子。
她说讨厌他, 真的不是在开玩笑的,是真的讨厌到看他吃瘪都会高兴的地步。
夜朗唇角不愉快地轻抿。
照常以沉默寡言回应了贺津行的调侃, 保镖先生对此全部的反应看上去只有挂着外套的那条胳膊微微紧绷。
“行了, 把这些东西拿进去, 然后去洗漱, 别在这碍小叔的眼了。”
看够热闹的苟安突然开口。
别人可能没注意到,但那么熟悉夜朗神色的苟安知道,现在他肯定在不爽,而且是不爽得要死的那种——
放到过去她肯定心疼死了,少说一会儿要拉着他的手说两句好听的哄哄。
而现在看着他被贺津行欺负,她冷眼旁观,直到看见贺津行似乎没有再继续调侃的意思,才出声让他走。
她这一出声,便让原本背对着她的男人转过身来,视线落在了她脚边那些让夜朗拿走的购物袋上。
“刚才去购物了吗?”
语气轻和。
说着又轻哂,“看来是和贺然解除婚约后,安安的心情实在不错。”
苟安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在邀功,反正他的语气听上去很像。
所以她第一次无比真诚地对面前的男人说了“谢谢”,并且宽容地决定不(敢)跟他计较他理所当然地换了称呼,从“苟小姐”变成了“安安”这件事。
“再下个月中就是江城一年一度的成人礼宴了,苟旬……”提到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