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轻重的重要人物,颜府也不例外。
站在账房外,抬头仰望黑底绿字匾额上龙飞凤舞的“账房”两字,我便油然而生一股复杂之情。穿越前,我还是一枚宅女,兼文艺小青年,时常沉醉于言情小说的海洋中不可自拔,名曰文学熏陶。那时我对某文中的一副账房对联印象深刻,尤其在这个时候记忆格外鲜明——上联“帐房重地”,下联“擅入者死”,横批“交钱不杀”。
多么短小精悍的对联啊!
虽然不合关于对联的所有平仄对应句式要求,甚至就只能算得上四字词语,可它就是那么的深入人心,坦明实事!尤其那横批,堪堪正是那画龙点睛之笔。
感慨完毕,我整整衣襟,走入这帐房重地。屋里面“咵啦咵啦”的珠算声震耳欲聋,可见账房先生此刻心情之汹涌澎湃。而声音频率之密集堪比十指飞舞敲击电脑键盘声,也让我无比亲切。
推门而入的瞬间,我惯性偏头,果不其然,两支狼毫毛笔险险地擦着我耳际飞过。一黑一红,正是登帐与改帐所用之笔。
“多多,毛笔虽小也是要花钱买的啊。”弯腰拾起地上的毛笔,我一脸谴责看着她,“这不符合你艰苦卓绝、勤俭奋斗的作风。”
“啊呸!”一手握着账本,一手粗鲁地揉搓头发的女人,正一脸凶悍地瞪着我。这威武彪悍的女人,便是颜府的账房先生金多多,“别跟老娘提这些有的没的!有空教训老娘,怎么不去数落数落那两个败家子?!嗯?!”
“……”默默将两支毛笔放回桌上,我例行公事地听她咆哮。作为一只合格的管家,人事工作甚为重要,所以调节雇主与佣工之间的关系,一直是我潜心研究的核心课题。
“他大爷的!你知不知道,他们昨天砸了稀烂的那些古董瓷器值多少钱!啊!”金多多双目赤红,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光是那个双鲤如意镂空流纹瓶就值三百两!够普通人家殷实富足地过十年了!”
“……”我垂眸不语,二公子和三公子大打出手时砸掉的古玩又何止一个双鲤如意镂空流纹瓶?
“苏大总管说吧,怎么办?由着他们把家当都给砸了?!”金多多随手把账本往桌上一扔,愤懑跟不耐爬满了整张脸。
将账本拿过来,我只看了眼损毁支出下那个心惊肉跳的数字,便默默将账本安然放回原处,“……将二公子和三公子房里还幸存的物什都搬回府库,给他们换上青铜器。”
“成!就这么定了!”闻言,金多多双手一拍,两眼一亮,喜上眉梢。
“将铸造青铜器的预算表整(http://87book。com)理一份,等我拿去给家主过目了,咱就开始搬东西。”
金多多点头,然后就埋头做预算。对于我的告辞,她只是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离开前,我又忧愁地打量了眼这个一如既往、我行我素穿着打了补丁灰布褂子的女人。真不知该烦恼她这副装扮会让人误以为堂堂颜府压榨长工,还是该庆幸她至少记得把自己洗刷干净了。视线移到她那穿着粗制草鞋露出脚趾的脚丫上,我无力闭上眼,心想这才初春她就穿得这么凉快了。
抠门,对于金多多来说不仅是种一习惯,还是一种态度。
不过她似乎也只对自己抠门,想我重伤那会,她拿出的那两棵千年老参,估计够十户人家过一辈子了。至于她一个小小的账房先生为何会如此有钱,那就只能说“金多多”是她的化名,她的真名叫钱百万,府里估计就我一人知晓。
颜府里有两个人打探事情的能力最强,一个是二公子,风门少主,只要他感兴趣想知道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要是连他都不知道那就没人知道了。而金多多则属于那个他不感兴趣不想知道的范畴,所以他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就是我。我的打探只限于颜府内部,属于工作需要,毕竟作为一只合格的管家,我需要对府里长工、短工、打杂、跑腿的都知根知底。
如此说起来,颜府府上真可谓上藏龙卧虎。
除了江湖鬼医沈疏沈伯和腰缠万贯的金多多,就连颜府护院还分了三拨人。一拨是大公子训练的宴月楼的楼人,就是穿着护院服常在院里走走走的那些;一拨是二公子培养的风门的暗卫,这些人常隐匿于暗处,就连我也只是偶尔中的偶尔才窥见一斑;还有一拨是三公子带来的任家堡的师傅,这些人摆弄机关暗器,平常见不着,想见的时候就去屋子里转转,埋首图纸模型的就是。
颜府里高手如云,除了是三位公子的作为以外,我苏浅也小小尽了份力。而这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