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地朝他笑笑,我的这份承子印,便存了下来。
回到颜府,阿澈期期艾艾地凑了过来问东问西。我告诉他很顺利,师娘也笑眯眯地向他形容了那印记的花色,勾得阿澈直嚷着要亲眼瞧瞧。闹了一会儿,师父心疼师娘,便揽了兴奋得脸蛋红红的她到一边歇息,留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这烂摊子。
“阿姐……!”阿澈睁大眼,托着长长软软的调子撒娇。
虽然我很淡定,但对于在公共场合被扒衣服的事,饶是我,也接受不了。
好在上官涵看不下去,他长臂一挥便扯了将阿澈的后领,温良地笑,“不就是想看看承子印么?这个简单。”
“呃……”
“看温茗的也一样。”扭头托着阿澈往外走,上官涵不顾阿澈欲哭无泪地挣扎,执意找温茗满足他的愿望去了。
“……”
于是,作为当事人的我就被孤零零地撇在了一边,无人问津。
……
恰逢中秋佳节,又是双喜临门,加上我家素未谋面的师父师娘也凑了个团圆,颜府这年的中秋大操大办,过得格外热闹。中秋过后,我迎来了自己双十的生辰。这个生辰是师父定的,他说在浅滩捡到我时就是这一日,于是他给我起名“苏浅”,生辰也定在中秋过后的第六天。
这日寅时,天色还是一片沉寂的深蓝,我就被上官涵从床上挖了起来。坐在灶房里的小桌边,我撑着下巴,看他在灶台前忙忙碌碌。这懒人早起下厨的反常举动,让我未醒的瞌睡跑没了大半。
片刻,一碗热腾腾的馄饨面出现在我面前。
“趁热尝尝。”上官涵在我对面坐下,手上的面粉还没擦,他期待又紧张的模样,像是一个等待考试成绩的孩子。
我喝口汤,尝了面,又吃了颗馄饨,眼眶发热道:“……好吃。”
上官涵笑起来,眉眼弯弯,眸中一片明媚。
我低头默默地吃
他静静地看着我,氛围有些伤感时,他开始了细碎的念道:“我算掌握了窍门,这鱼和猪骨熬的汤,要提前炖一夜才入味。还有和面,不能加水,只用鸡蛋,这样面线才有韧度。”
我笑着点头,“啧啧,经验之谈。”
原来,之前他找我帮他练了那么久的手艺,就是为了在我生辰时,做一碗馄饨面。
见我笑起来,上官涵放柔了目光,他沉声道:“生辰快乐。”
“嗯,谢谢。”低头看着他亲手做的面条,我忍不住打趣,“这长寿面换成了馄饨面,你可真有创意。”
“你还不是因地制宜、因人而异。”他挑眉。
受教地点头,我笑笑,埋头吃面。
良久,上官涵望向窗外,低声叹:“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苏小浅就要嫁人了。”
“是啊。”
“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才这么点高。”用手比划着,上官涵怀念道。
“哪有那么矮……”略微回忆下,我伸手停在比他手高一点的地方,“你当时还不是才这么高。”
“口胡。”他不赞同地蹙眉,“十三岁,我已经是翩翩佳公子了。”
“是吗?我怎么记得是个毛头小子。”
相互调笑一阵,我们垂眼抿唇,渐渐无语,然后安静。
“……”舀勺面汤,我饮下,忍不住感慨,“出嫁后,就再也吃不到你做的面了。”
“温府厨子手艺不会差。”他随口调侃。
我抿了抿嘴,笑得很轻。
“不然让温茗下厨做给你吃。”顿了顿,上官涵眯着眼,阴险道:“不做,我就派人封了他家铺子,抄了他家祖业。”
无语地看着他,我摇头失笑,“你这可是‘仗势欺人’。”
“‘欺人’怎么了?不‘欺人’,还要‘势’作什么?”他不以为意,口气里带着属于他的骄傲。
“……”阁下筷子的手顿了顿,我没有抬眼看他,只是端起碗,喝下最后一口面汤。
上官涵递过帕子给我擦嘴,我接过。然后,他忽然说:“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像叹息,像嘱托,像离别的絮语。
手指渐渐合拢,将嘴边的帕子攒做一团,掩去自己嘴角不自主的颤动。
晨光里,我们在灶房的木桌前,静静地对坐。空气中的尘埃,折射出暖暖的一层光晕,像是青烟起舞中,淌过的幽静岁月。上官涵坐在我对面,背挺得笔直,依旧是一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