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里冒苗的时候,看着其它人田里稀落落的苗子,再看着自家田里绿油油的一片绿,王老三觉得的自己转了运,这走背运走了一辈子,人老了老了,临埋地里的时候,运气来了。
可现在,望着那枯蔫的麦苗,那张黝黑的布满如沟壑般深深皱纹的脸上,顿时苦开了,几滴寻着见的眼泪流了下来。
一切都渺茫哟!他怅望着这旱迹显出来的田野。
在这一瞬间,他在心里头对那个用了一冬天修水渠的专员公署生出恨来,修什么水渠啊,千百年里,就没听说过这里用水渠引过水,还有,练什么民团,若非那什么春训,这会,大家伙都能把家里的劳力拉出来,从水井里、沟里打水,怎么着也不至于旱成这样不是。
“狗日的祸害人的官府!”
这会他显然忘记了,去年贷种后,听说贷种只要一分利,而且不是驴打滚的喜色,更没有了的当初看到地里麦苗长势喜人时,心里头对官府的感激。
无力的拖着锄头,王老三心里头苦着,己巳年为了活下去,他卖了两闺女,今年若是再旱了,那可咋整啊……
旱!
置身于田间,管明棠的神情肃然,视线所及之处,原本应该是绿油油的麦田,这会却是一片麦苗蔫黄,那蔫黄的黄斑散落于田间,甚至让人有一种触目惊心之感。
“预计全区受旱田地超过一千两百万亩!”
听着这个数字,管明棠的眉头紧皱着,望着旱情严重的田野,管明棠久久未出一言,农业、农村、农民,在过去的半年之中,说一千道一万,专区大半的工作都是围绕着“三农”为中心,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忽视了地方实业建设。
可是现在,就在民团有序的推进,一步步的构建着“合适”乡村基层建设时,农村还是在不经意见蹦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旱灾!虽说在今年冬天借动员民团之便兴修了大量的水利工程,新建并且翻修了大量的水渠,可是在旱情来临的时候,这些工作显得如此的脆弱。
“若是旱情得不到缓解,界时今年夏粮将减产7成以上!”
望着眼前旱情严重的土地,木佳生这位专员公署的农业科长,神情中尽是愁容,与专员公署内大多数人皆是学科生不同,他是个典型有农村人,他读过师范,后投身于定县乡村建设,后来又受梁漱溟邀请前往邹平试验县从事乡村建设,而在管明棠出任邯彰专区专员后,请梁漱溟推荐一批“乡村建设贤才”时,梁漱溟便将其同其它十几人推荐过来,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其作为公署农业科长,无论是合作社建设还是农村良种推广上,可谓是出力颇多,与大多数农业问题专家不同,出身农民的他,少了许多夸夸其谈,在农村建设中的许多措施,一是借鉴定县、邹平等地乡村建设的经验,二则是依托专区实际情况。
“专员,于农民而言,夏粮之重重于秋粮,是许多农民家庭一年生计所在,若是夏粮欠收的话……”
“那样的话,农村是要饿死人的!”
神情凝重的管明棠打断木佳生的话,吐出这么一句话来。然后看着木佳生自己的农业科长说道。
“过去,饿死人的事情,可以在我们这发生,但是现在,在我们这里是绝不能饿死人的……”……”
声音微微一沉,管明棠的神情依然显得很是严肃。
“佳生,你有什么建议,说来听听!”
在农业问题上,对木佳生,管明棠可以说极为信任,他来到邯彰至今只提了两个建议,一是进行人口普查。专员公署和县政府设立了户籍室,掌握全县的户籍情况。乡和县政府装有直通电话,要求各区政府及时报告本区人口变动情况。全县的户籍情况,户籍室都有档案。而且有两种人,作为特殊人口,另立卡片:一种是有文化知识的人,即受过小学以上教育的,一种是乡村中的坏人和不务正业的人,像流氓、盗窃分子、赌徒、好吃懒做的人等等,以便对他们的使用与管理,对于前者,则是用作培养乡村建设干部候选,而对于后者,则通过一定的措施对其加以惩治。
另外还有一个就是在专区农业建设中越来越重的农业合作社,农业合作社无论是良种推广亦或是农技推广,甚至还有现在于专区内流通在一定程度上取代了各种纸币以及大洋的“合作券”上,都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尽管曾经在农村工作的经验告诉管明棠,现在当务之急是抗旱,但管明棠还是想听听他的建议,毕竟抗旱只是张张嘴,工作的落实和实施,还是要靠农业科去落实,去组织实施。
“我们要组织一切力量去抗旱,把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