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在大多数人们的口中更多地称它为“武汉三镇”。其实它是由汉口、武昌、汉阳三镇隔江鼎立而成。长江从三镇中穿流而过,把武昌孤零零地划在了江南岸。这里,机关楼堂、要员私宅云集,景点古迹遍地,在青翠的珞珈山、碧绿的东湖水和一片片优雅宜人的景区映衬下,透着一个政治枢纽不同凡响的气度。江北汉口,则以其繁华、喧闹而名噪天下。作为旧中国的大商埠,其名气仅在大上海之下,因而紧紧地吸引住南来北住过客的目光。龟山脚下的汉阳,同样不同凡响。这里有全国规模宏大的钢铁企业联合体,即便是在汉阳兵工厂内迁至重庆之后,在汉阳的钢铁公司和一家家民营钢材制品公司,仍然制造了大量的用设备。
国民政府各部门名义上虽说是迁往重庆,可实际上,到了武汉之后,都没有再向西挪一步。一队队西迁的工厂、学校、民间团体,也极其自然地在这里扎下脚来-1厂又冒出了烟,商店一家家地增多起来,政府的一些军事、政治机关也开始运转。
此时的武汉实际上就是中国的战时首都。“战时首都”使武汉三镇背上了不堪忍受的重负。洋楼私宅、旅馆寒舍,只要是个能栖风避雨的地方,都挤得满满当当,街巷市面上同样是人满为思。房租、粮米菜价,随着人潮的蜂拥而至,也象是雨后冒出的春苗,“呼呼”地往上窜。大武汉从未象今天这样,拥挤膨胀得象是要裂开来。或许,大量的内迁机构使得武汉出现了混乱,使得武汉米粮价格腾涨,但是在另一方面,却进一步繁华了武汉。
而此时,武汉,又一次陷入了沸腾之中,就在几个小时前,消息从政府传出——南京保卫战取得了胜利,日军自南京撤军了,歼敌逾6万,又是一次胜利,胜利来的是如此的突然,甚至于,同时还传出,国军配合南京城防部队,向盘据在芜湖的日军实施进攻,这一切,无不意味着——武汉安全了。
仅此一条,就足以让武汉的人们欢呼着胜利,高呼着“中华民国万岁”等等口号,轰炸东京、南京得守,这一个个消息,不断的震奋着民心,即便是最悲观的人,此时也不禁生出一种感觉,也许战局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坏,而乐观的人,甚至估计,也许,很快中国就会反攻,也许,很快失地就能收复。
当武汉三镇上百万市民举行庆祝南京保卫战胜利的祝捷游行时,在武汉南郊林木青翠的珞珈山的蒋公馆里,此时蒋介石掎杖远眺武汉城区,心潮起伏,感慨万千。自退出南京后,他变得从未象今天这样对未来充满着希望。
想当初,在国民政府撤出南京的时候,他曾以为南京一定会沦陷,尽管对外他不断的向他人灌输着抗战必胜的信念,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甚至需要用哭喊来发泄内心的情绪,但在人们,他必须要坚持,因为他知道,作为领袖一但他对胜利悲观了,那中国也就完了,那些心思各异的地方将领,到那时一定会投降。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坚持下去撤到武汉,再不行撤到重庆,总之,绝不和日本讲和,只要坚持下去,总能击败敌人,总能迫使在列强中实属弱国的日本被迫从中国撤军。
而今天,他终于真真正正的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这是真正的希望,南京保住了,这意味着,武汉再一次拥有了数百公里的防御纵深,失去几乎全部军舰的海军,在长江布下了大量的水里,日军试图进攻武汉,就必须沿着长江两岸的丘岭、湖河进攻,而且他们还需要再一次进攻南京,在这样的胶着中,日本的力量会被一步步的削弱,到那时,不仅作为真正战时首都的武汉能够保住,而在战略上,中国将赢得重整旗鼓,实施反攻的时间。
而地处长江、汉水交会日,平汉、粤汉铁路必经此地,作为中部地区的水陆交通枢纽,“九省通衢”的武汉,也将作为反攻的大本营。向南,它连接华南地区,国际社会对中国的援助,经香港、广州运到自己的手里。向东,则直通苏皖浙,是国军日后收复失地的桥头堡。向北,它又依傍中原大地,是我们发起全面反攻的前沿阵地。可以说,坐于武汉,足以控制东西、威震南北。
而在另一方面,中国内地繁华的、有影响的大都会中,能容得了他蒋某人的,也就这武汉三镇了。他心里清楚,控制武汉,他就能吸引住全国、全世界的目光,他就仍能自豪地对外界炫耀:中国并未亡于日本,中国政府依然存在,他蒋中正仍旧领导着中国,指挥着中国的抗战,中国仍然在抗击着日本人。
如果说,几个月前,形势对中央极为不利,那么现在,形势却对中国变得有利起来了,日军之所以从南京撤军,是为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