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城外新立两座土城之事,自然没能逃过夏誉派出的探子,倒是吕令领兵藏匿的黄丘山,因山高林密,山中又多有深谷沟壑,吕令这三万兵马隐匿其中着实难以察觉, 其中有不少次夏誉的探子途经黄丘山,与吕令露宿的队伍仅相隔数十丈,都未能察觉,只落得个擦肩而过,相反这些过路的探子,却是没能逃过吕令派出的暗哨。 而吕令之所以放任他们前去查探,也是因为不想打草惊蛇,因为只有越多的探子安全途经此处,才越能说明黄丘山没有伏兵,届时只要江城方向有动静,那么他这只奇兵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 另一边。 “诸位将军,对于萧鸿分兵这一举动你们可有何看法?” 半生戈壁上的中军大帐之中,夏誉穿着白银镶金,纹有五爪金龙的帝皇金甲端坐中,目光扫过账中一众披甲的将军,缓缓开口。 “陛下,萧鸿全数兵力便是集中起来,也尚不足我军一半,萧鸿分兵不过是迫于陛下大军压境之威而做的无奈之举,想以此二城为依托,相互照应,末将认为即便萧鸿做至这般,在陛下压倒性的兵力面前,亦不过是螳臂当车,分兵离开坚实的江城,只会加速萧家军的败亡。” “曹将军所言甚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皆是无用,不就是两座土城吗?推了便是。” 听到叶莲说出这话,尚未开口的唐风继却是冷冷说道:“叶将军,这行军打仗,非你认知中的江湖厮杀,快意恩仇,不是武功高强便能横行天下, 这战场之上所有的行动,皆牵一发而动全身,岂能儿戏! 陛下,属下已派人探查过了,江左镇和江鱼乡的两座土城,从山间高处下看而去,足以推断两城土墙皆高约二丈厚约一丈,此乃厚墙。 而这土墙是以粘性土,用大火烘干而制,可谓箭难入土,刀难留痕,异常牢实,此为坚墙。 墙高而厚,厚而坚,且城中兵士不下数万,加上萧家军常年戍边,战力不俗,极善守城,我们若要强攻,伤亡颇巨不说,还极有可能出现久攻不下之局面。 届时不论我们打的是江城外两土城中的哪个城,另一城都会出兵,江城亦然。 须知久攻则耗力,我们攻城不下有伤亡惨重,必伤军中士气,视为劳军,而出城马战则是萧家军最擅长之战法,萧家军以逸待劳,只待我军攻城受阻之时,出骑兵大举攻沙,只怕一战下来,我军的兵力优势便会淡然无存。 所以末将认为,如今萧鸿兵力虽弱于我们,但好歹也是数十万虎狼之师,而非酒囊饭袋。 我们切不可因兵力远胜于他们而狂妄轻敌。 所以江左镇和江鱼乡若非时机成熟不可轻易发兵攻打。” 曹将军…… 叶莲…… 夏誉则是面色未改,他出身帝王之家,领兵打仗并非其所长,却也自幼随一众老师学疑解惑,这帝王之术更是从他父皇那里,学出了几分模样, 而夏誉比在场任何人都更早接触萧鸿,了解萧鸿,还曾和萧鸿对弈过,所谓看棋如看人。 夏誉深知萧鸿行棋看似剑走偏锋,却不是那毫无章法之人,所行所指,皆有布局。 所以夏誉虽不及唐风继看得那般透彻,但也明白,萧鸿面对数倍于他的大夏军,未做集结死守,转而还敢分兵立营,这便足以说明,萧鸿此举绝非毫无意义,定有他自己的考量,只怕等的就是自己沉不住气前去攻打。 所以即便今日人人皆是曹将军那般态度要攻打江城外两土城,即便夏誉不清楚萧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夏誉也绝不会松口下旨攻打。 而如今唐风继一语,无一不是将夏誉心中的疑惑一一解答,也让夏誉看清了满账的将军,可堪大用的实则并不多。 当然还有些与唐风继一道认为不可发兵的,他们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不过叶莲发言后他们脸上的怪异表情倒是悉数落到了夏誉眼中。 而就在在场众将纷纷交头接耳,而夏誉又尚未做出回应之时。 此次辽州狼骑军副帅楚穆却是半步踏前抱拳说道:“陛下,唐大将军所言正是末将所想,但如今萧家军和我们相隔已近,天下人都在看着,若迟迟不动兵恐难堵天下人口舌,有损皇家威严。” 楚穆? 夏誉微微皱眉:“方才寡人未曾留意,倒是楚穆,今日你兄长为何没来,难道不知今日之谈,何其重要?” “回陛下,家兄不知怎的昨日突发高热,医官看过之后,断定家兄乃旧患发作,已伤及五脏,医官亦束手无策,只言家兄恐难撑过这个冬天。 然家兄于这几日的探报兵书之中,亦看出今日陛下召见群臣商议,必定事关重大,所以忍着高热疼痛,再昏迷之前,还是将辽州军中大小事宜已经虎符全交给了我。 陛下!末将深知一州之军主帅,全由陛下任免,家兄这实属放忌。 但忘陛下念及家兄高热之中意识模糊,又逢战事将近,情况特殊,切莫怪罪家兄。 若陛下日后有适合人选,末将定会尽全力辅佐其接管辽州狼骑军。” 楚穆说话间已是抱拳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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