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瓷跟薄荆舟说她们定的位置在角落,这一点,还真没骗他,一路上,不知道说了多少声‘抱歉,麻烦让让’,才终于坐到了位置上。
秦悦织看着前面的舞台,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的排查,隔着这么远,她只能看出那是个人,分得清脑袋、身体和四肢,再细一点的,就不行了。
她长吁了一口气,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是丢了半条命:“我以后再也不凑这热闹了,哥哥还是在电视上追着更有劲,远景近景轮番切换,面容都是高清版,连他长几条皱纹都能看清。”
沈晚瓷:“……你不是说现场看腹肌更得劲?”
“这么远,我只能看清那是一团肉色,腹肌胸肌甚至啤酒肚都分不清,还得什么劲。”
“……”
演唱会很快开始了,主角一出场,观众席上的尖叫声就大的几乎要掀翻屋顶,沈晚瓷抱着闪着绿光的应援牌,下巴支在上面,白皙的肌肤被衬得绿悠悠的。
秦悦织前一秒还一脸沮丧,说她以后再也不来看了,后一秒就入乡随俗,化身成了尖叫鸡。
沈晚瓷:“……”
两个小时的演唱会,秦悦织嗓子都喊哑了,也没等来她想看的高光时刻,别说腹肌了,今晚直接改走保守路线,连锁骨都没露出来一点。
因为跳舞,汗水早已经将身上的演出服湿透了,白色的衬衫紧贴在身上,露出布料下若隐若现的肉色,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浓浓的禁欲气息。
尖叫声更响了。
显然,相比起直接的露肉,女人更喜欢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在这种高频率的噪音污染下,沈晚瓷简直深感折磨,好不容易熬到演唱会结束,她感觉自己都耳鸣了。
她们走在最后,秦悦织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了,却还靠着自创的手语跟沈晚瓷交流。
沈晚瓷生无可恋的把她的手压下来:“别比划了,看不懂,也别说话,耳朵疼。”
广场上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荧光棒、矿泉水瓶、手幅,扔得到处都是,还有小朋友抱着玫瑰花在卖,见到情侣就凑上去询问。
沈晚瓷有点饿了:“我们去吃个宵夜?”
“想吃什么?”不是秦悦织的公鸭嗓,而是熟悉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在她身后。
她吓了一跳,回头,却见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不止薄荆舟,还有霍霆东。
见她惊讶,薄荆舟满脸郁气的问了句:“演唱会,好看吗?”
沈晚瓷不知道他们刚才在不在场馆里,现场人太多,观众席的光线又暗,她能看到的只有她前几排的后脑勺:“挺好看的。”
薄荆舟走到她面前,半晌才冷冷哼出来一声:“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
她喜欢哪种类型的?
一个抱着玫瑰花的小姑娘突然撞在了薄荆舟身上,她抱的花太多,脸都被遮挡住了,怯怯的软糯声音从花后面传出来:“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
小女孩很瘦,四肢细得跟竹竿似得,好像随时都要抱不住怀里那一大捧花。
薄荆舟扶了她一把:“没关系,这花卖吗?”
“卖,十块钱一朵。”
见对方是个小孩,他便没扫码,而是直接给的现金,还多给了两百块,沈晚瓷将花接过来,顺口问了句:“小朋友,怎么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卖花啊?明天不读书……”
沈晚瓷惊讶道:“小涵?”
没了花的遮挡,小姑娘的脸也露了出来。
薄荆舟:“你认识?”
“你不……”男人脸上的好奇不似作假,而且他也没有骗她的理由,他是当真忘了这个小姑娘。薄荆舟的反应让沈晚瓷心里一沉,他忘了,是因为小涵在他心里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没记住,还是因为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沈晚瓷暂时确定不了是哪种,又怕贸然说出来,会给他增加心理负担,便只能勉强笑了笑,用最平静的语气道,“你可能不记得了,她是谢初宜的妹妹,上次在咖啡厅走丢了,还借你的手机给她打过电话。”
薄荆舟忘了,即便沈晚瓷已经说的这么细致了,但他还是想不起来:“你不提我都忘了,走吧,不是饿了吗?去吃宵夜。”
他揽着沈晚瓷的肩,将人带着往停车的那边走。
“哥哥,”小涵叫住他,声音低低的:“我姐姐给你留了信……”
“小拖油瓶,你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