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棘嚣张跋扈的形象在顾忱晔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所以,他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她会被人为难?她不为难别人就谢天谢地了。
见顾总没说话,谢方则以为他是不打算管,半是感慨半是自言自语的道:“那么多酒,要是全喝了恐怕得去医院洗胃吧。”
顾忱晔正要去拿酒杯的手一僵,凉飕飕的扫了他一眼:“这么担心,要不你去帮她喝?”
谢方则心里得意,有个小人在扭曲爬行:又不是我老婆,又不是我为了人家心不在焉,我有啥好担心的;面上却是和平时一般的恭敬态度:“顾总,我一瓶倒,还是啤酒,太太那个包间点的可都是五十多度的白酒。”
“那就闭嘴。”
顾忱晔端起杯子,抿了口酒,却含在嘴里半天没咽下。
其他人虽然没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但看他脸色难看,也都各个噤若寒蝉,不敢凑上去当出气筒。
谢方则安静了没两分钟,又开始自言自语:“女人在这种时候最是孤立无助,要是有哪个男人从天而降救自己于水火,那肯定会把他当成踏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
顾忱晔心里烦躁,连带着含在嘴里的酒都开始有些灼人,他将酒咽下去,冷笑着道:“在顾氏上班真是委屈你了。”
谢方则:“不委屈不委屈。”
顾忱晔:“呵。”
看出他心情不好,其他人说话都压着声音,该谈的事都已经谈完了,原本等谢方则结完账,就要散了,但现在顾忱晔稳稳的坐在位置上,也没说要走的话,其他人也不敢提出散场,于是便这般耗着了。
这种连呼吸都得放轻的紧绷氛围下,时间过得格外慢,顾忱晔撩起衣袖,看了眼腕表,谢方则凑过去,低声且快速的说了句:“二十分钟了,要是现在去,太太没准还能把你认个全乎。”
顾忱晔:“伯母怀你的时候,是专挑的鸡下巴吃吗?”
说完后,他起身:“我去上个洗手间。”
包间里就有洗手间,但顾忱晔看也没看,直接去了外面。
此时正是饭点,走廊两侧的包间门全都关着,有谈笑声透过门缝传出来,混在一起成了一曲喧闹的乐章,根本分不清是谁的声音。
顾忱晔站在门口,脚步稍稍顿了一下,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耳边突然传来谢方则犹如幽灵般,轻飘飘的声音:“太太在"长黎"那个包间。”
“……”他扭头,脸冷的像块冰:“你今年的奖金是不是不想要了。”
谢方则闭上嘴,视线却跟探照灯似的,直直落在不远处的包间门上,憋了没一会儿,又开始八卦:“太太见的那人是圈里出了名的泰迪,据说路过的狗,只要长得好看,都要被他摸个大腿,最喜欢灌女人的酒,还喜欢留底,用来威胁被欺负的女人不准报警……”
顾忱晔:“……”
当初招聘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嘴这么碎。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谢方则话落的瞬间,顾忱晔就大步朝着言棘所在的包间走了过去,这里的包间不太隔音,声音稍微大点就会传到外面,但面前的包间却很安静,即便是站在门口,也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他沉着脸,连门都没敲,直接就推开了,然而一推开,他就愣住了。
包间里五个人,三男两女,此刻除了言棘,其他人都趴下了,顾忱晔第一反应是她把人打晕了,但紧接着就看见其中一个男人抬起手摆了摆,喃喃自语:不喝了,喝不下了。
顾忱晔:“……”
不怪他那么想,实在是言棘看起来太清醒了,完全不像是喝了酒,还放翻了好几个的样子。
身后,谢方则惊讶道:“太太这酒量……千杯不醉吧。”
听到声音,言棘回头,视线平淡的在顾忱晔脸上扫过,起身朝着门口走了过来。
男人动了动唇,正要说话,言棘就已经从他身边越过去了,擦肩而过时,他闻到了她身上浓烈得有些呛人的白酒味。
顾忱晔:“……”
言棘没走太远,就在隔壁,她一把推开了半掩的门。
这个包间和她所在的那个包间是一个大房间,中间用了装饰木板隔成了两间,隔音效果比正常包间要差,所以他们刚才的所有对话,这边都听得一清二楚。
看到慕云瑶,言棘丝毫不觉得意外,在事情出现变故时,她就猜到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余光在包间里扫了一圈,只有她一个人,但桌上的茶杯有两个,椅子也是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