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燃肩膀顫抖:「你等著……等我朋友回來,他會幫我解釋的……到那個時候,阿野就會知道你的真面目了。」
司明羽像是聽到了笑話,捂著嘴輕笑兩聲:「你說的朋友,該不會是路嘉言吧。」
「當然,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司明羽笑的連腰都站不直了,捂著肚子靠在書架上喘氣。
池星燃瞪著他:「你笑什麼?!」
「沒,沒什麼。」司明羽伸手撥了下自己的頭髮,露出期待的神色:「既然你要戳穿我的身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說完,轉身離去。
池星燃扶著書架站起身,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路嘉言依舊沒有回覆他。
池星燃咬著嘴唇,又給他發了條信息過去——
【路嘉言,快點給我回電話,我有急事找你。】
路嘉言知道他的所有事,知道他和司明羽之間的種種恩怨,知道他不是有心背叛晏斯野,等路嘉言回來,他就可以幫自己向阿野解釋。
到了那個時候,阿野就不會怪他了……
沒錯,一定會這樣的。
……
聯繫不上路嘉言,今天晚上,池星燃只能遵從晏斯野的命令,去別墅外的花園裡跪著「反省」。
這棟別墅外鋪著長長的鵝卵石路,旁邊是柔軟的草坪,池星燃剛在草坪上跪下,司明羽便從別墅里走了出來。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池星燃跪到鵝卵石上去。
池星燃咬著牙齒,強迫自己咽下湧起的屈辱和不甘,默不作聲的跪了過去。
雞蛋大小的鵝卵石又冷又硬,池星燃肌膚本就嬌嫩,幾乎是瞬間,池星燃的眼淚就滾了出來。
他根本就撐不住身體,像是有個人按著他的肩膀把他拼命的往下壓,所有的力氣的都匯到膝蓋一點……
「好疼……」
池星額忍不住哭出聲。
他只能抬起半個身體,不停的交換左腳和右腳,來緩解膝蓋處幾乎碎裂般的疼痛,就連司明羽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感受到不到疼痛感,只是兩條腿像是失去了知覺,徹底麻木。
二樓亮著燈的房間。
晏斯野一動不動的站在窗邊,幽深的眼睛死死的注視著跪在地上的人。
為了這一天的來臨,他等待了太久太久。
不知不覺,天空再次飄起小雨,看著池星燃忍不住抱住肩膀,渾身顫抖的模樣,晏斯野心裡反而湧起一陣他難以形容的滋味。
他說不清那到底是什麼,可他又明白,那絕對不是報復後的快感。
「阿野。」
一件外套被披在了肩頭,他轉過頭,正對上司明羽溫柔似水的目光:「下雨了,小心著涼。」
晏斯野摸了摸他的手,衝著他彎了下唇:「很晚了,還不去休息?」
司明羽輕輕的嘆了口氣:「我有些睡不著,阿野你也睡不著吧。」
晏斯野重新看向池星燃,雨,越下越大,黑暗和水珠相連,形成一片朦朧模糊的水霧,他漸漸有些看不起,跪在那裡的池星燃,只能瞥見一個朦朧模糊的身影,好似就這麼被吞噬掉。
司明羽看著晏斯野的眼神,輕輕皺了下眉頭,隨後從背後摟住了晏斯野的腰:「雨下的那麼大,要不,讓他起來吧,他從小沒吃過苦頭,萬一生病了可怎麼辦,他對我說的那些話,我已經不在意了。」
晏斯野轉過身,輕輕握住司明羽的手。
司明羽白皙的胳膊上,有一條十幾公分的舊疤痕,看著令人觸目驚心。
「你一直不肯告訴我,這是怎麼弄的。」
司明羽低下了腦袋,聲音小小的:「沒什麼,都過去了。」
晏斯野:「阿羽,不要瞞著我。」
司明羽的眼眶忍不住紅了,「其實也沒什麼的,退學之後,我找不到什麼好工作,就去倉庫給別人搬貨,有一次卸貨的時候,箱子從貨櫃上掉了下來,就,就這樣了……」
說著說著,司明羽吸了下鼻子,揚起腦袋笑了下:「真的都過去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晏斯野用手指撫弄著那條傷疤,眼裡全是心疼。
司明羽小心翼翼瞅著晏斯野的表情:「阿野,要不,還是讓池星燃起來吧。」
「不用給他求情,這是他應得的。」
要不是池星燃,司明羽根本就不用吃這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