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陪自己,什么时候比较忙……
如果说筱枫院家继一开始就是为了试探夜神月而以身犯险‘信任’对方的话,那么后来则是真的因为陷进情网而将信任彻底交付了。
“好的,”藤原将册子拖开长长一段,视线左移:“这里有夫人您要务必遵守的几条:第一点,请夫人每一餐都严照大奥条例,每道菜不逾三口,这并非是夫人曾说的浪费,虽然膳房也有御仲居们试毒,但是也有可能百密一疏。为防止万一菜中有毒,这样做来的话,可以减轻夫人食入的毒量,从而可以及时医治。
第二点,夜间戌时(晚上7:00)以后,夫人请勿随意离开新御所范围内,若有不得不离开的原因,请必带上不少于八位的御小姓……鹰部的。”她低声补上后三个字。
“第三点……”
…………
雀鸟飞入新御所的檐下,片刻又展翅冲上天空渐渐消失。
“……他还是没有消息吗?”夜神月翻阅着奈良新上来的,前半年的税收条目,突然问。
坐在窗下阴影处刚看完最后一条消息的纪田抬起头,“不,没有。”
“之前保护他的鹰部成员也没有消息吗?”
纪田将纸条扔进正焚着的香炉中,“也没有,也许是暂时无法联系,也许……是已经不能联系了……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夜神月的手一顿,纸张上留下一点墨渍。他面上不显露声色,继续动手写起字,只是屋内的气氛明显又沉重不少。
“夫人,橘清盛家平大人想要见您。”小林走进来,禀告道。
“见我?”他的面上微露惊讶之色,他放下笔,收齐所有的折子,动了动有些酸痛的手腕,然后淡淡道:“朝议之后幕臣没有理由见我,我的身份也不适合和他见面,安排渡代我见他吧。”
……
人只有在远离避风港时,才能见识到风浪的大小;只有失去庇护的羽翼后,才能感觉到行走在荆棘密布的道路上的痛苦。
夜神月从不会向任何困境妥协。但他也只是一个人类,即使心性再如何坚强,也会感到疲累。
日常的政务并不会让他多烦扰,筱枫院家继做的到的他照样也能做到,甚至可以做得和对方一样好。然而最让他头疼是如今危险环绕的现状:如果不是自己站在这些威胁面前的话,他永远也无法体会到一直在他面前强势且屹立不倒的筱枫院家继到底在承受着什么程度的压力。
“我会保护月的。”这短短的六个字从没有被他放心在上过,可事到如今他才知道这简短的一句承诺要付出的,到底是多少的心力。
回到大奥的第五天,夜神月就遇到了一次刺杀。第八天夜里又是一次,第九天中午用膳前,一个试毒的御仲居毒发身亡,第十二天……连小竹千代,也是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暗杀。
……
要说现在的局势,朝堂两派争斗,忙起来又必须提着头小心翼翼的,还是御医:他们可能不被信赖而随时因为某个小错而被杀害,而且现在的少主和正夫人,已经是幕府能否维存的唯一希望了,哪一个都不能出事!
夜神月坐在旁边,只能干看着御医们拿棉布浸烈酒,不停地给难受地大哭的仁司降温。另一边在外间就地起炉煎药——少主发烧的事绝对不能传出去。
小林手挽着一件披衫走进来,给夜神月披上:“正夫人,您昨天没睡,今天也没休息,现在天都快亮了,不如去睡一会儿吧,要是您累到了,那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