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知道知州不过是表面客套,他若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没有丝毫谦逊的态度,必然得罪了知州。
还有事相求,自然不能张狂。
“听说得月楼比诗,陈公子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实乃一众学子之楷模!”
秦如汇再次夸赞。
陈之修知道,到了不得不反拍马屁的时候了,不然一定会给秦如汇留下木讷的印象。
于是假装惭愧:
“知州大人上忧君父,下忧黎民,为我澶州城鞠躬尽瘁。”
“我不过是一个只会舞文弄墨的穷酸书生,哪里敢在大人面前称什么楷模。”
“要说楷模,大人一身才学,报效国家,才是我等学子真正的楷模!”
秦如汇脸上的假笑转化成了真笑。
一朵灿烂的菊花,在他那张老脸上绽放。
陈之修好一阵恶心。
不等秦如汇说话,陈之修赶忙问:“秦大人,不知你身旁这位是?”
秦如汇恍然一笑:“这位是我澶州通判,陆大人。”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早就听闻陆通判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光明磊落、清廉正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眼前这陆德水,佝偻着腰,满脸褶子。
陈之修总不能夸他帅吧。
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用尽了自己的词汇量,才想出这么句。
一连串输出,他好险没喘上气来。
陆德水一张脸上也挤出笑脸:
“过奖,过奖,只听说澶州第一才子易主,只是不知道换成了谁,今日好不容易相见,还未请教姓名。”
“学生姓陈名之修,字闲云。”
陈之修忙拱手,不敢有丝毫怠慢。
“陈公子还有功名在身?”秦如汇听陈之修一直自称学生,好奇地问。
“学生惭愧,蹉跎至今,只侥幸得了个秀才的功名。”陈之修面露惭愧。
秦如汇急忙抬手,搭在陈之修肩膀上:
“陈公子太过自谦了,如此年轻,就有秀才功名,让多少读书人,都望尘莫及。”
接着问:
“不知陈公子今日找我所谓何事啊?”
陈之修不答,看了看陆德水,又看了看秦如汇。
有些犹豫:“我这准备了一碗饭,来了两个人,这怎么吃!”
似乎看出陈之修的心思,秦如汇摆了摆手:“我和陆大人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只能拿你的那份,分些给这陆德水了。”陈之修暗想。
面上勉强挤出些笑脸,沉吟片刻,拱手:
“秦大人,陆大人,今日我来主要是听说两位大人喜好品酒,恰巧学生偶得一壶美酒,想献给二位大人品尝。”
两人相视一眼,都露出疑惑之色。
心想:“这小子没毛病吧,一大早急急忙忙来找自己,就为送一壶酒?就拿这个考验大人?”
面上的笑容收了收,问:
“是什么美酒?”
“雷达。”陈之修叫了一声。
宋磊达急忙将精美的瓷瓶递上。
陈之修接过,也没多说,而是直接在秦如汇面前打开了瓷瓶。
霎时间,一股浓郁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
很快钻入了几人的鼻腔。
几人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表情皆是陶醉之中透着些许贪婪。
“啊!真是好酒!”
就连不怎么懂酒的宋磊达也没能逃过它的诱惑。
这就是陈之修昨天努力到半夜的成果。
大威朝现在对于酒的酿造工艺还比较落后。
基本都是靠酒曲和谷物自然发酵而成,有些类似前世的黄酒。
但往往发酵过度,都有些发酸。
陈之修用的是蒸馏法,将昨晚从外面买来的酒加工,得到了如今的这一小瓷瓶。
几息之后,秦如汇与陆德水睁眼。
秦如汇迫不及待就想要品尝:
“来人,拿几个酒杯过来!”
下人忙端上来几个酒杯。
陈之修依次将酒杯倒满。
秦如汇和陆的水见此酒清澈如水,都大为惊奇。
好奇问向陈之修。
“此酒为何清澈如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