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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哼了声,“那我觉得你不如做梦。”
傅司寒给气笑了。
其实两个人彼此都明白,其实傅司寒只是说说而已。
傅省还躺在隔壁楼大厅的灵堂里,在这里做这种事多少有些不合适。
就算不在乎合适不合适,也没那兴致。
傅司寒拿了睡衣打算另外一个卧室的浴室洗澡,忽然想起什么,问言晚晚:“你一个人洗会不会怕?”
晚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傅省的冰棺就在旁边不远处的大厅的里。
“不怕。”晚晚说,“他的死与我无关,我有什么好怕的?而且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傅司寒盯着言晚晚看了两秒,确定她不是逞强才走出卧室。
晚晚洗完澡出来发现傅司寒竟然还没归。
她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回到床上躺着等他。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被打开,男人带着一身水的潮气进来。
晚晚转了个身,直接装入男人的怀里,疑惑的问:“你才洗好?”
傅司寒“嗯”了声。
卧室里没开灯,因为老管家顾念着和傅省的那点情分,今晚会按照旧俗给傅省的亡灵开路。
傅司寒关了窗户拉上窗帘,免得烦到眼睛,导致现在卧室里一片昏暗,看不到傅司寒一个隐约的轮廓,连眉眼都看不清。
“你怎么洗这么久?”他身上还带着这么重的水汽,肯定是才从浴室出来。
晚晚歪着头想看清他的眼,可是怎么都看不清,“傅司寒,你是不是在洗澡的时候偷偷哭了?”
傅司寒给气笑了,即使看不清也能准确无误的捏着言晚晚的脸蛋,不屑的嗤笑:“我会哭?”
晚晚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画面——傅司寒半跪在地上,额头迈着她的腿上。
他那时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喑哑和隐忍,她感觉到她有湿润的东西投过裤腿浸入肌肤。
她还看到男人的眼角隐隐的泪光。
那样的傅司寒,是在问她,可不可以留下来。
他显然是已经将他那时候的窘样给忘记了,或者说选择性的忘记。
既然这样,那这一份珍惜和情谊就让她悄悄的记在心里吧。
“没有。”晚晚答。
“那就是了。”傅司寒将人言晚晚揽入怀里,紧紧的拥住。
晚晚的手搭上他的腰,过了半秒,撑起身子,按照自己感觉得地方凑过脸去。
“晚晚……”傅司寒感觉言晚晚的呼吸越来越近。
最终,温热而温柔的唇瓣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下。
全是温柔和安抚。
晚晚重新回到他的怀里,自顾自的说:“就算你心理很强大,那我也安慰一下你。”
傅司寒的心跳停了半拍,手指微微一曲,随即无声的自嘲的笑了下。
原本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在乎的,他对傅省早已失望透顶,他亲手送傅省近监狱,亲手毁掉傅省最在乎的人和事,让傅省死后依旧孤苦零丁,傅氏亲族无一人相送。
可是现在,当言晚晚说出“安慰”两个字的时候他也并非全然不是,无动于衷。
“我不需要安慰。”傅司寒听到寂静的空气有自己的声音淡淡道。
“我知道你不需要,那我就是想安慰一下你,走个流程,傅先生给我这个机会吗?”
“给啊。”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无奈极了,又满是纵容。
傅太太要什么我都给。
命都给。
“嗯……”晚晚假装思考,像是在斟酌的安慰的词。
然后开口说,“你还有疼你的奶奶,有朋友,还有我,所以啊,不要太伤心。有些人没了,就像带走你少时不好的记忆一样,以后就烟消云散了。”
晚晚忽然之间很理解傅老夫人的做法——对他们来说,傅省也许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他的死亡既让傅老夫人消除一部分内疚,也让傅司寒兄弟少了牵绊。
不过更庆幸的是,傅司寒和傅南烛不知道傅省的死是傅老夫人的有意为之。
“言晚晚,你的安慰一点诚意都没有。”傅司寒说。
晚晚有些心虚:“怎么没有诚意了?”
她的确一向不会安慰人,哄骗甜甜或者米西可这种小朋友还可以。
“你见过谁认真安慰人连个称谓都不加的?开口就是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