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舞着。
“操!”
黎渐川身下踩着的这块冰壁迅疾如电地刺出数只长手,飞快缠上黎渐川的手臂小腿,隐隐有股触碰尸体一样冰冷湿滑的触感,把黎渐川恶心得够呛。
这些长手上传来的拉拽力极强,就像是要把人硬生生拉进冰层里一样。但对于黎渐川来说,只是稍微费点力的事。
他手臂一拧,直接从那些长手的缠缚中挣脱,抄起破冰斧一扫,瞬间大片鲜血喷溅。
四肢恢复自由,另一只手立刻在腰间一拽,挥起了另一把破冰斧,将拉着宁准的几条长手统统砍断。
“这个身体……真是太弱了。”
宁准的脸距离冰壁只有两三厘米了,好像下一瞬就要被拽进去一样。
他重重喘了口气,将刺进一条长手里的手术刀□□,很自觉地靠到黎渐川附近。
黎渐川割麦子一样扫荡着不断舞动着缠过来的长手,腥臭的鲜血很快将他染成了个血葫芦。
他趁谢长生用赤火烧过来时,将宁准抱到怀里,用绳子绑在了身上。
亏得宁准这次身份的身体瘦小,不然黎渐川多这么个大件行李,在冰裂缝里动一动都是困难。
谢长生的赤火杀伤力不强,但这些长手似乎有些畏惧它,在赤火飘过来时,会稍稍后缩着退避,给三人抢得一丝喘息机会。
长手的数量非常多,几乎像头发一样遍布了两侧所有冰壁区域,舞动纠缠着挤满了裂缝的空隙,让人完全没有下脚的地方。
黎渐川看得一阵阵反胃,特想让宁准投毒直接把它们都化成脓水。
但鉴于他们还要在冰裂缝里继续下行,用毒并不可取。
谢长生驱使着赤火向下移动。
黎渐川一手攥着登山绳,另一手破冰斧挥动,动作大开大合,狂猛无比,每次斩下都能精准地断下五六条长手。
而且他速度极快,手很稳,不过分用力,也不会有所保留,哪怕手脚冷得几乎快没了知觉,也没有磨灭他的战斗能力。
黎渐川急促而节奏明显的喘息响在宁准头顶。
宁准卸下了登山包和一些不必要的装备,减轻负重,让黎渐川轻松一点。这个怀抱变得冰冷而腥臭,没有了滚烫与青草般的汗气。
但宁准习以为常。
他幽沉的桃花眼亮着光,注视着黎渐川被红血烂肉溅得脏污狼狈的脸。那上面俊美的眉目尖刀一样刺出来,锋利冷酷。
又沉静得毫无感情。
像杀戮里诞生的冰冷机器。
宁准帮黎渐川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碎肉,掌心里手术刀翻转,不断刺向从其他角度袭来的长手。
五十米。
两侧的冰壁已经全部染成了深红,血肉混杂着淌下来,沿着光滑的冰壁坠入脚下。
长手们在被黎渐川割草一样收割了大片之后,终于有了撤退的迹象,陆陆续续缩回冰壁里,手指甲抓进冰层里,不甘地划动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刺耳尖声。
黎渐川的手臂彻底麻了。
这条硬生生杀出来的血路铺在脚下,赤火照亮透血的冰壁。
周围拥挤如溺命的水草一样的大量长手,潮水般退去。
黎渐川把破冰斧砸进冰壁里,缓了几秒气,睁开眼看了看宁准和谢长生。
宁准半边身子也都是血,脸色煞白,似乎有点缺氧,大张着嘴呼吸,身体状况不太好。但那双桃花眼却透着沉着的冷静,对于这片碎肉滚动的血海没有任何反应。
谢长生也不太好,似乎出了很多汗,成绺的头发都冻在了脸侧,掉着冰渣子,身上被抓得全是血痕,赤火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
为了节省气力,没有人说话。
腥臭冲天的冰裂缝里,只有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
休息了两分钟,黎渐川拔下破冰斧,三人默不作声,继续向下。
经过长手的袭击之后,下面的路似乎顺畅了不少。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再出现,突然袭击。
但黎渐川心里的警惕没有半分减弱,反而随着身体的不断下爬,越发增强。
一股莫名的诡异的危机感像一条冰冷剧毒的蛇一样,沿着他的脊椎缓慢向上爬着,令他的呼吸发紧。
太安静了。
头灯在和长手缠斗时都掉了,狭窄逼仄的冰裂缝里,只有谢长生微弱到闪烁的赤火圈亮三人并排向下的路线。
宁准已经从黎渐川身上下来了,缓过来一点,和他并肩往